全場大笑。
糞球:(學(xué)山西古董商)“后生,這夜壺要成套才金貴!“(掏夜壺蓋)您瞅這配套的茶碗!
栓子:(搶蓋)這我爺?shù)暮禑熁腋祝?/p>
糞球:昨兒省城學(xué)生來考察(戴眼鏡裝斯文):“老鄉(xiāng),這壺有歷史價值!“
栓子:我爺當(dāng)場灌滿陳醋(舉壺豪飲):“啥價值?裝酒不漏味兒!“(嗆咳)
糞球:(搶壺)暴殄天物!這得送博物館(嗅壺)嚯!您老昨晚吃蒜了吧?
二人追打繞場,夜壺“咣當(dāng)“扣糞球頭上。
夜壺扣上糞球腦袋時,壺里殘余的醋順著脖子往下淌,臺下爆笑如山洪。
林硯趁機(jī)猛敲銅鑼:“接下來——三十條漢子打夯歌!“可喊聲早被笑浪淹沒,連篝火都笑得火星子亂迸,把“少年自強(qiáng)“的幕布燎出幾個透亮的窟窿眼。
林硯趕緊拎出鐵皮喇叭,“老少爺們兒!剛才這《夜壺風(fēng)云》炸不炸?”
“炸,炸死我們了”臺下聲音如雷。
“聽聽這動靜,比咱鑿冰窟窿還帶勁!下回進(jìn)城說書,得把省城戲園子頂棚掀啰!“
他忽然抽鼻子嗅了嗅:“酸菜燉魚頭還剩半鍋沒?炸魚鱗可別喂了狗!”
眾人拍肚皮咚咚響。
“行!吃飽喝足才有力氣——“
話音陡轉(zhuǎn):“勞駕各位搭把手!條凳方桌挪旁邊角落,給打夯隊(duì)騰個震天響的地界!“
三十一條漢子齊吼呼應(yīng)
“那邊扛門板的叔!對角摞穩(wěn)當(dāng)!您老別貓腰!當(dāng)心勾了腌菜缸!“
眾人哄笑著傳運(yùn)桌椅,陶碗叮當(dāng)聲里,曬谷場頃刻空出二十丈見方。
“好的,現(xiàn)在有請林大虎等人的打夯歌,鼓掌”
曬谷場西側(cè)忽炸響三聲銅鑼,林大虎赤膊闊步登場,古銅色脊背滾著汗珠,靛藍(lán)布褲腿挽至膝頭,腰間紅綢隨步生風(fēng)。
三十條漢子分三列魚貫而入:
頭排八人肩扛榆木夯錘,錘頭纏紅綢,綢尾掃過夯土揚(yáng)起細(xì)塵;
中列十二人背纖繩,麻繩交織成網(wǎng),繩結(jié)墜著銅鈴鐺;
后排十人持陶甕與木锨,甕口蒙著曬干的羊皮充戰(zhàn)鼓。
林大虎掄錘砸地,夯歌破空:
“嘿——呦!“(夯錘齊落,土塊四濺)
眾合:“地動——山搖!“(纖夫隊(duì)弓步拽繩,鈴鐺亂顫)
領(lǐng):“一夯砸開千石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