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林硯抓住話頭,開始描繪他的藍圖,“爺爺,我就琢磨著,那地方簡直是老天爺給咱林家村送的聚寶盆?。∧?,那入口窄,像個小門兒,咱給它修個結(jié)實的大木柵欄門一關(guān),外面誰也進不去,里面暖和和的!”
他掰著油乎乎的手指頭數(shù):“第一,那熱乎勁兒!咱在暖和的地界,沿著巖壁搭上幾個又高又大的草棚子,不不,最好用新燒出來的磚瓦搭!有了這地?zé)?,冬天外面冰天雪地,咱棚子里頭能跟春天似的!種啥不行?小白菜、小菠菜、水蘿卜……冬天里賣新鮮菜,那不得搶瘋了?”
林廣福的呼吸明顯粗重起來,種了一輩子地的老農(nóng),太明白冬天能種出新鮮菜意味著什么了!那是金山銀山??!
“第二,”林硯繼續(xù),“那熱泉水,引出來!冬天給牲口棚暖暖和,牲口少生病,長膘快!咱村里人洗衣裳、洗澡,多方便?不用砸冰窟窿了!引到地里,開春化凍都比別處早!”
“第三,那鹿!”林硯指了指火塘上的肉,“咱不抓它們,就讓它們在那暖洞里待著。那地界它們離不了!咱隔三差五去喂點草料,它們舒舒服服待著,等鹿茸長成了,咱就去割一點,這可是大補的藥材,老值錢了!這不比漫山遍野追著抓鹿強?”
林廣福聽得心潮澎湃,手里的肉都忘了吃,腦子里全是綠油油的菜畦、膘肥體壯的牲口、金燦燦的鹿茸……這哪里是個山谷,這分明是個金娃娃!
“好!好小子!”老爺子猛地一拍大腿,震得小馬扎都晃了晃,“這主意絕了!真絕了!”他激動地站起來,在火塘邊來回踱了兩步,“那入口真能封住?”
“能!我看過了,那石頭縫就一丈來寬,兩邊都是陡崖,修個結(jié)實的木門,再派兩個人看著,保管萬無一失!”林硯肯定地說。
“成!”林廣福當機立斷,眼中精光閃爍,“這事兒不能拖!永年,你明天一早,不,天一亮就去!把老趙頭,還有村里那幾個手藝最好的木匠、泥瓦匠都叫上!帶上家伙什,多帶點人手!按硯哥兒說的,先去把入口那門給我修得結(jié)結(jié)實實,老虎都撞不開那種!然后仔細探探那谷里的地形,看看在哪兒搭棚子最好,怎么引水!”
他越說越興奮,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那熱氣騰騰的山谷變成了源源不斷的財富之源:“再叫幾個機靈的后生,帶上草料,去那巖洞看看那鹿!遠遠地喂,別驚著!以后那就是咱村的‘金角鹿’了!”
林永年也被這前景激得熱血沸騰,連連點頭:“爹,您放心!包在我身上!”
林硯看著爺爺和父親興奮的樣子,滿足地咬了一大口烤得焦香的狍子肉。
火塘的火光映著他油亮亮的小臉和亮晶晶的眼睛。
林永年把烤得外焦里嫩、滋滋冒油的狍子肉塊分切開來,老太太端出剛貼好的玉米面餅子和一大盆熱騰騰的酸菜粉條湯。
一家子人圍著火塘,就著明亮的火光和灶房透出的暖意,開始大快朵頤。
角落里,刺客似乎也被這熱烈的氣氛感染,尾巴尖輕輕掃了一下地面。
林硯靠在奶奶溫暖的懷里,小口小口喝著熱乎乎的酸菜湯,看著爺爺和父親充滿干勁的樣子,聽著他們熱烈地討論著明天進山的細節(jié),嘴角悄悄彎起一個滿足的弧度。
火塘溫暖,肉香彌漫,家人圍坐,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