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一聲凄厲的慘叫從攻擊我的那人口中傳出,響亮的叫聲響徹整個樓道。通過指尖傳來的手感,不會有錯,砍掉的確實是手指。
手指斷掉是什么感覺我不知道,但看對方捂住右手叫苦不迭的樣子,我相信肯定是很痛。
受傷這人蹲下身,左手在摸索著什么,我以為他是要撿起地上的棍子替自己的右手拿回公道,準(zhǔn)備再給他一刀時,卻見他撿起的是自己的斷指。如果是原來的世界,可以通過斷指再接手術(shù)恢復(fù)手指的一定功能,而現(xiàn)在,即使把手指全部撿回,也不過是睹物傷情。
把手指全部撿回去后,那人喪失了斗志,嚎啕著逃離現(xiàn)場,好似沒來過一樣,但地上的掃把棍和糊了一地的腥臭液體都證明他曾經(jīng)來過。
拿晾衣繩那人一副嚇破膽的樣子,既不走也不攻擊我,踟躕半天,開口說道:“周昌明說得沒錯,他說你動起真格來像一頭野獸,叫我們要小心應(yīng)付。吶,成果,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我們可都是你的同學(xué)啊,難道說你一直不合群是因為對我們有憎恨?是這樣嗎?所以你才下得去手?!?/p>
突然,他的表情有所變動,細微的變動,就好像我身后有什么東西一樣。
我急忙轉(zhuǎn)頭查看,只見拿刀那人出現(xiàn)在面前,像一堵墻一樣封住下面的去路。他握刀的手高舉著,菜刀明晃晃的寬大刀身像一面鏡子,反射著逼人的寒光,不遺余力地表達出它的危險。
“鏡面”閃過我的影子——刀劈過來了!
我快速扭動腰部,將身軀偏轉(zhuǎn),躲避刀刃行進的軌跡,但終究是反應(yīng)慢了一步,我感覺刀刃有劃到我左大臂。一瞬間燃起的求生欲激發(fā)我無比的潛能,我像一個格斗家,靈活地抬起腳完成一個側(cè)蹬的動作。這一腳,拿刀的人反應(yīng)迅速,雙手護在身前想抵消掉沖擊的力度。卻是一個沒長記性的人,他沒有意識到所處位置的特殊性,再一次失去重心,像個雪球一樣滾下樓梯。
我快走幾步,追上那人,眼睛犀利地先把他的刀踢掉,然后撲倒他身上,準(zhǔn)備拿尖刀給予他最后一擊時,上面拿晾衣繩那人朝著我大喊起來。
“夠啦。你走吧,結(jié)束了。”
我握刀的手懸在半空,差那么一秒,手就要落下。
我的心臟還在砰砰亂跳,心情依然沒有平復(fù),甚至有些憤慨,于是質(zhì)問道:
“什么叫‘夠了’。戰(zhàn)斗的結(jié)束與開始不是由你們來決定的,自以為是地開啟戰(zhàn)爭,隨口說結(jié)束就結(jié)束了?開什么玩笑?!?/p>
“那你還想怎樣?”
我把身下壓著的這人打暈——其實早就暈了,我只是在確保他不是在假裝,站起來,說道:
“做個了斷吧。如果你,你們還要繼續(xù)擁護順從派,我和你們就不算完,倒不如現(xiàn)在就做個了結(jié)。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來吧?!?/p>
我緩緩走上樓梯,左手在晃動的過程中,明顯感覺到有血從指尖飛出,細膩順滑的手感,每飛出去一滴,身體都仿佛輕盈一些。現(xiàn)在有腎上腺素作用,傷口還不知道疼,所以也無法判斷傷勢如何,反正手指是還能動。
拿晾衣繩那人見我上來,有些退卻,顫抖地說道:“你是認真的嗎?你現(xiàn)在轉(zhuǎn)身離開就可以了,真要殺了我們?成果,你怎么會變成這般模樣,你這樣和外來人有什么區(qū)別?!?/p>
“??!我也很討厭現(xiàn)在的感覺,我不喜歡打架也不喜歡傷害別人,但我沒得選,就像你們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一樣。開始之前,我已經(jīng)警告過你們,如果你們是認真的,我也會認真對待,如果你們沒有拼死一搏的打算,就少在這里給我裝腔作勢?!?/p>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們……三個退出,退出順從派,林澍昌那邊我也會去勸說,但你把人家的手指砍掉了,我想他是不會那么輕易善罷甘休的?!?/p>
“無所謂?!蔽易叩侥昧酪吕K這人的面前,“把衣服脫下來?!?/p>
“哈?什么?”
我指了指左臂上的傷口,他意會。在他的幫助下,我將他脫下來的衣服裁剪成長布條,接著又示意他幫我包扎傷口。當(dāng)布條勒緊傷口時,我方感受到傷口的存在,陣陣劇痛就如雨后春筍,一會從這里冒出來,一會從那里冒出來,沒有休止。疼痛程度堪比之前「語」對我造成的傷害。
我咬著牙問道:“順從派準(zhǔn)備將捉捕的人關(guān)押到哪里去?”
“五樓?!?/p>
我轉(zhuǎn)身走時,拿晾衣繩這人又說:“你是打算一路殺到五樓嗎?讓手上沾上更多的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