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匣雕工極為精美,鑲嵌著細密的螺鈿,一看便非凡品。
他鄭重地將木匣遞到林堂面前。
林堂疑惑地接過,入手沉甸甸的,她輕輕打開匣蓋,一抹冷冽的寒光瞬間映入眼簾。
匣中紅絨襯底上,靜靜躺著一柄匕首。
不是別的,就是沙海閣獻寶那日,帕麗薩進獻給漢國皇帝那稀世雙匕之一。
劉弘昌的聲音帶著一種沉郁:“沒錯,此物你也見過,一柄父皇賞賜給了秦王,一柄給了我。
我于武藝一道,不過略通皮毛,此等神兵利器在我手中,無異于明珠蒙塵”
他抬眸,看向林堂:“此匕贈你,非為殺戮,而為自保。
女子孤身行走,需有鋒刃護持己身。
”劉弘昌似覺仍不夠,又道:“到興王府后,你每日抽出一個時辰,隨阿巽、阿離修習防身擒拿之術及匕首格斗之法吧,危急關頭,或可爭取一線生機。
”林堂聽著劉弘昌這近乎絮叨的囑咐,心中暖流涌動,不免笑出了聲。
這位越王,真真是愛操心。
臨行前一日,林堂以“感受風土”為名,獨自策馬來到越州西南一處荒僻的漁村。
此地人煙稀少,唯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嗚咽和海風穿過枯草的悲鳴。
她尋了一處面朝大海的荒坡,默默搬來大小不一的石塊,壘成一個小小的墳冢。
她從腰間取出一個小巧的酒葫蘆,拔開塞子,濃郁的酒香混合著海風的咸澀彌漫開來。
“阿濮……”她低聲喚道,聲音被海風吹得破碎,“我還未來得及道一聲謝,卻連你的葬身之處都無處可尋。
那日就該讓你過完中秋再走,那樣你就不用孤零零留在這里。
”
淚水無聲滑落,滴在冰冷的石頭上,“你說你現在的家在越州的海邊,我也不知尋得對不對。
想給你立個衣冠冢,可你看,我兩手空空,竟連你一件遺物都沒有。
”她將酒葫蘆里的清冽液體緩緩傾灑在冢前:“阿濮,你且慢些走,莫急著去托生。
再等等,等等這亂世終結,河清海晏的那一天。
到時再來這人間,投生到一個太平盛世,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一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