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的天井里,林凡跟著孫若蘭一起念著晦澀的佛經(jīng)。
念了一會,孫若蘭終于是聽不下去了,停了下來。
“林大哥,不要有怨懟,不要有猶疑。”
林凡也停了下來,只是皺著眉頭。怎么能讓他不怨懟,不猶豫呢。
于是他反過來問了孫若蘭,“孫姑娘又是怎么能做到的?”
孫若蘭一怔,其實這些她也沒對人說過。畢竟她的出發(fā)點是和林凡一樣的,是功利的,是為了切實好處的。若非如此,她是絕不愿意再碰這個佛經(jīng)。
要知道當日林福貴讓這么多人都成功轉(zhuǎn)化都是花了不少手段的??刂扑麄兊娘嬍常瑴p少他們的睡眠,讓他們在精神最脆弱的時候,接受菩薩的“救濟”。于是深信不疑,或者不得不信。是用了殘忍的洗腦手段才達成的。
孫若蘭也是糾結很久的。因為她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可以努力的方向。在最終安定下來之前,她也不允許自己什么努力都不做。
所以她要把這個菩薩當做解救自己的真慈悲,把祂和那個被林凡殺掉的泥偶像分開來。
甚至她有一晚夢到了菩薩出現(xiàn)在自己的夢中。
孫若蘭自然明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道理,也不會真以為一個模糊的夢就是菩薩真顯靈了。
不過至此之后她的誦念就再次開始起效了。
孫若蘭整理好思路對林凡說:“我自拜心中的佛,與他人何干?”
孫若蘭說完就繼續(xù)念經(jīng)了。
林凡沉默不語,他已經(jīng)明白自己好像不太可能獲得一部分機關身體了。不是自己騙自己自己信就行的,得要真的信才行。
而拋開現(xiàn)世不談,林凡在這里,他只信自己,這是毋庸置疑的。
其實林凡都沒發(fā)現(xiàn),他此時已經(jīng)快要接觸到一個很重要的事情,凡是三教九流,不管是叫人信還是叫人不要信的,都事實上互相沖突,以至于很少有人能兼修兩道的。
“哈。”紫月打了個哈欠,“怎么這么麻煩?阿誠你不如干脆放棄吧。話說你自己不也是被人立了像的嗎?你要是拜自己會有什么效果啊?!?/p>
“誰會拜自己???”林凡干脆忘記了自己結拜時拜得自己的事說道,“而且你看那些村民拜那個二踢腳仙君也沒什么特別的事情發(fā)生?!?/p>
說到這里,林凡忽然好像打開了思路,問紫月道:“紫月,你說那個匠師菩薩到底是什么?要是之前那個活人泥偶,那玩意不是碎了嗎?哪怕他不止一個,孫姑娘現(xiàn)在憑空這么弄,又是怎么起效的?”
孫若蘭睜眼看了眼林凡,本來想解釋的。不過大概確定他又在和自己討論問題了,便沒有開口。
林凡說到這里,好像抓住一些模糊的靈感,轉(zhuǎn)過一點身體,正對著孫若蘭開始念佛經(jīng)。
當然兩人沒有尷尬地面對面。孫若蘭是正對著天井的。而林凡是正正斜對著她的側臉。
凌晨。
穿著村民衣服的田子成打了個哈欠,這是一天當中最讓人犯困的時刻,即使日夜輪班換休,也不能避免這時候犯困。
更何況他的工作就是在這里盯著一具掛在牌坊上的女尸。
即使這具尸體頗有姿色,誰又會來偷一具尸體呢?主持居士也是年紀大了,會布置出這種任務來。
噗呲。
突然,女尸像是落葉一樣從牌坊上掉了下來。
田子成揉了揉有些發(fā)酸的眼睛,也只是略微地驚訝了一些,可能是掛了好幾天,繩子撐不住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