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針‘啪嗒’一聲跳到12,到了晚上十點鐘。
昏黃的地下室里,沈英山兩條修長的手臂交疊在xiong前,鬢發(fā)別在耳后,飽滿的額頭下,一雙黑眸死盯著掛表中的數字。
郁結的怒氣盤旋在周遭,將他所在的這片區(qū)域變成了低氣壓的中心。
很不爽了,可以說是。
當然,這不能怪沈英山鬧脾氣,任誰只靠著一頓早飯硬熬到天黑也不會多開心。
盡管廚房里有吐司面包和方便面,但沒人給他弄好了裝在盤子里送到嘴前,那這位爺寧愿餓著。
餓死了最好,看許池回來怎么給他哭喪!
媽的。
沈英山咬牙切齒,覺得自己正在遭受史無前例的虐待。
為什么都這個點了還不回家?
不知道他沒飯吃嗎?
他拿起茶幾上的玻璃瓶,咕咚咕咚灌了個底朝天。
進口的阿爾卑斯山泉水,也就勉強喝個水飽。
他抹了把臉,重新躺回沙發(fā)里。
……難道是跑路了?
男人劍眉緊鎖,目光狐疑,飽滿潤澤的紅唇抿成一條線。
就因為自己買了雙拖鞋?
不至于呀,拖鞋才幾個錢。
雖然許池看起來窮搜搜的,但是對他還算不錯,之前要什么也都給買了。
沈英山撐著下巴,白皙如玉的指節(jié)輕輕敲動,然后猛地直起身子——
……操,總不能是在路上被車撞死了吧?!
桑臨是個典型的e人,許池猜他是enfp或esfp,要么就是esfj,反正對于他這個i人來說開朗過頭了。
生日會換了三個場子,和同事的,和朋友的,和死黨的,不幸的是許池被歸為了最后一檔,他從頭跟到尾,從kfv出來后又被連拖帶拽的拉進了對方的公寓。
桑臨家位于市中心頂級樓盤的大平層,視野開闊,能將車水馬龍的繁華都市以及遠處的海景盡收眼底。
在美院的時候許池就發(fā)現這人出手闊綽,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學畫畫完全出于興趣,和他這種以謀生為目的的選擇大相徑庭。
這間公寓是桑臨新買的,上個月才搬入,許池被叫過來幫忙時就見識過了,所以他表現得很淡定,倒是身后第一次登門的訪客們咋舌個沒完。
夜宵早已準備好,大家坐在環(huán)形露臺上吃喝聊天。許池有點醉了,他酒量一般,剛在ktv里偷偷瞇了一覺,但沒睡踏實,心里頭始終惦記著家里的人。
他捧著酒杯窩在沙發(fā)里聽人聊天,露臺沒做封窗,晚風柔和微涼,望下去時車輛和行人宛如渺小的蟻群。
他坐在把頭處,另一邊就是桑臨,兩人緊挨著,對方還十分隨意地把手臂搭在他脖子后的靠背上。
桑臨的再旁邊就是他的親妹,桑靈悅,許池之前見過幾次,兩人還加了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