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操場,午休剛好結(jié)束。
方陣已經(jīng)列好,張子怡站在第一排,小臂內(nèi)側(cè)還貼著創(chuàng)可貼——那是她早上為了搶標兵位置,自己用指甲掐的“苦肉計”。
她遠遠看見我,嘴角先是一顫,隨即小跑過來。
“雯雯你去哪兒了?我到處找你……”
她伸手想拉我,指尖冰涼,“周嶼說你中暑暈倒了,我都要急死了。”
聲音不大,剛好讓周圍三排同學都聽見。
我瞥見她指甲縫里殘留的淡紫色防曬霜。
“我沒事?!蔽页α艘幌?,目光越過她的肩膀,落在周嶼身上。
他站在樹蔭下,正仰頭灌水,喉結(jié)上下滾動,曬成小麥色的脖頸上掛著一層晶亮的汗。
我走過去,周嶼放下水壺,嘴角已經(jīng)揚起“我就知道你會先低頭”的弧度。
我抬手,卻不是去挽他,而是輕輕撣了撣他肩上的灰。
“周嶼,我們分手吧?!?/p>
他愣住,水瓶“啪”一聲掉在地上,滾出老遠。
“理由?”他聲音發(fā)緊,像被人掐住脖子。
“你曬太黑了?!蔽衣柭柤?,“我不喜歡黑妹……哦不,黑哥!”
周圍瞬間響起幾聲沒憋住的笑。
周嶼的臉由紅轉(zhuǎn)青,最后定格在一種滑稽的醬紫色。
他下意識看向張子怡,仿佛求救。
張子怡果然沒辜負他的期待。
她先是瞪大眼,隨即小碎步?jīng)_上前,把那支印著外文的防曬霜擠了滿滿一坨在手心,踮起腳就往周嶼臉上糊:“快快快,涂上就白了!這是我特地買的進口防曬,超有效!”
周嶼被糊了一臉淡紫色膏體,眼皮都睜不開,只能含糊地“唔唔”兩聲。
張子怡一邊涂一邊心疼地皺眉:“哎呀別動,曬黑多丑啊,雯雯不要你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