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電話那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是啊,重組的家庭,被繼父指著鼻子罵出“你這樣的女孩,抽煙喝酒染發(fā)樣樣都沾,能讓你在家里寄住就感恩涕零吧”這種話——
換成任何人,也不可能再回去的吧?
【林睦,你聽好了——如果不是看在你媽在世時對我還不錯的份上,我一口飯都不會賞給你吃,知道嗎?】
【還有,少在我面前晃悠,看著眼煩?!?/p>
【你平時能不能干點正經(jīng)事?天天玩你那過家家一樣的樂隊,彈那吵耳的電貝斯,呵呵,以后能像你姐姐那樣開演奏會嗎?】
【搖滾樂是下九流,古典音樂才是藝術(shù),你真給我丟臉。以后出去,別說自己是慕家的女兒。】
【你啊,這輩子也比不上你姐姐。】
…
“對不起。我還無法適應那樣的空氣?!?/p>
林睦將頭埋進臂彎,單手舉著手機,黯然說道。
能尊稱那男人一句“叔叔”,己是她能做到的最大敬意。
自己姓林,叔叔姓慕,本非一家。
而姐姐卻是慕家的千金,真正的千金。
這幾年來,叔叔己經(jīng)跟自己斷絕了血緣關(guān)系,只有姐姐一首在偷偷幫助自己,時不時讓那位異國的經(jīng)紀人匯款過來,無論任何需求都會出手相助。
不如說,本該承擔在男人身上的責任,卻被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姐姐一己承擔了。
到底為何會做到這樣,林睦不清楚。
只是覺得姐姐對自己的關(guān)愛有些過頭了,完全沒必要。
“嗯,我理解。”
此刻,電話那邊傳來姐姐撫慰人心的聲線,“但我真的很擔心你,小睦。你明年就要出國了,卻在這種關(guān)鍵的時間節(jié)點休學”
她惋惜說道,“你知道嗎,其實昨天你班主任導師給我打電話了,說你在家長監(jiān)護人一欄里留的是我的名字,并且問我‘孩子什么時候能返?!パ剑@種問題,屬實把我給問住了呢?!?/p>
“我”
林睦臉上一熱,有些尷尬。
“森月女子學院的老師們都比較負責,這我是了解的,畢竟我也是從那兒畢業(yè)的嘛,不想讓她們的關(guān)懷落空。所以啊,我就擅作主張,在最后跟她說‘小睦還在調(diào)整狀態(tài),用不了多久就會回去上課’”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