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
醫(yī)生也告訴我,他的命,樂觀估計,也只剩兩個月了。
我不知道,他還能不能趕得上,親眼看看他這唯一的血脈。
陸天白皺起眉,臉上寫滿了不贊同:
「怎么能算別人?這是我的孩子。阿寧,我沒打算和你離婚,你別鬧了?!?/p>
我沒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看著這個我愛了十年,卻變得如此陌生的男人。
他大概以為我默認了,松了口氣,站起身整理西裝。
臨走前,他丟下一句話:
「對了,為了更好地照顧心兒,我打算讓她搬過來住。等孩子出生,我再讓她走?!?/p>
我垂下眼,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包里那份診斷書。
陸天白,肺癥晚期。
我低頭,看著自己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
這雙手,曾在冰河里撈過廢鐵,在后廚洗過上千個盤子。
也曾在他發(fā)燒時,一夜又一夜地撫摸他的額頭。
現(xiàn)在,這雙手要去爭、去搶,去拿回本就該屬于我的一切。
愛沒了,錢可不能沒有。
陸天白,這是你逼我的。
2
我以為怎么也要等到明天,陳心兒才會迫不及待地登堂入室。
沒想到,當天下午,別墅里就響起了搬運東西的嘈雜聲。
我坐在餐廳,慢條斯理地喝著下午茶,看著傭人們將一個個粉色的行李箱搬上樓。
陳心兒挺著碩大的肚子,像個女主人一樣指揮著,臉上是藏不住的得意。
她看見我,裊裊婷婷地走過來,手輕柔地撫摸著孕肚,笑得溫婉又無害。
「阿姨你好,天白哥讓我住進來,你沒生氣吧?」
阿姨?
我今年不過二十八歲。
這聲稱呼,真是淬了毒的針,又尖又利。
我沒理她,繼續(xù)用小勺攪動著杯里的紅茶,看茶水泛起一圈圈漣漪。
我的冷淡讓她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