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
“久兒,你在這胡言亂語什么?”錢氏面色凜然,站起身來,訓斥道:“喝醉了就不要在這胡言亂語,擾了眾賓客的興致,還不趕緊回房去休息?!?/p>
“娘,我沒醉!”陳久面色通紅,發(fā)冠上的發(fā)髻松動,一縷縷發(fā)絲垂到胸口。
他喉嚨一滾,悶聲道:“我真沒喝醉,娘,我為你不公??!”
“大家評評理,自我大明開國以來,自我先師孔圣人建立孔教以來,有哪家的小妾,夫人尚在原位,便當上了夫人,試問,你們誰家內(nèi)宅有兩個夫人?”
“寡嫂與小叔子在山中土匪寨營過一夜,孤男寡女,發(fā)生何事又有誰知道,現(xiàn)在又將貼身丫鬟贈與陳良,試問,你們當真無事發(fā)生?”
“庶子猖狂,脅迫家主,私通寡嫂,欺瞞圣上!”
“當誅!當誅??!”
陳久一番話震驚四座,眾人臉色大變,神色驚恐,全部佇立當場,手足無措,不知如何自處?
匯聚了上百位賓客的場地,此刻寂靜無聲,唯有陳久那沉重而急促的呼吸聲在空氣中不斷回蕩。
“隆隆隆”
陳良緩緩起身,帶動起身下圈椅,椅腿摩擦青石磚面,發(fā)出刺耳響亮的聲音,把還沉浸在剛才靜謐氣氛中的眾人嚇了一個激靈。
“這”
“兄弟鬩墻,有好戲看了!”
“噓,小聲點,不過久兄這張嘴也太過犀利,字字句句都戳中陳良的心窩,看他如何應對吧!”
陳良神色淡然,他輕輕端起桌上酒杯,放在唇邊,也不飲,眼神瞄向窗外,一陣涼風刮過,樹枝被刮的簌簌作響,幾片樹葉掉落,打著旋,緩緩落到了青石磚面。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p>
陳良沉穩(wěn)清冷的聲音在空氣中傳播開來:“兄長,為什么一定要在我娘親大喜的日子,跳出來?”
“市井之人常說傻人傻有傻福,像你這蠢笨如豬的人,為何就不能在侯府這一畝之地安慰享福,非要跳出來,不停作死?”
“你身為侯府嫡子,父親百年之后,侯爺之位定然交給你,我自問從沒有與你爭位子的念頭,我娘親前半生在侯府一向謹小慎微,說句不敬的話,她如一只可憐的老鼠在侯府艱難存活,受盡白眼,看盡臉色?!?/p>
“如今,一個做兒子的想給她點榮耀,又有什么錯?寡嫂做事一向莊重,從未有半句蜚語傳播,她又被你污蔑,她又有什么錯?”
“我想了三天三夜,也想不出你為何要與我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