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在真正的生活島嶼里――
街邊鋪著剛沖完水的青磚,幾位老人蹲在樹蔭下打牌,腳邊是曬得脆脆的海帶;
小賣部的門半掩著,門框上掛著用古筆寫的“綠豆冰粉3元”;
孩子從巷子口跑出來,追著橡皮球,穿著還沒干的汗衫,笑得像海浪打在礁石上。
與那種商業(yè)化海島不同,這座島不熱鬧、不刻意、不迎合,但每一步都有人在過日子。
溫驚瀾走得慢,走得穩(wěn),偶爾回頭看看她,又像怕踩錯什么。
走到一個轉(zhuǎn)角,他忽然“咕?!币宦?,輕輕按了按肚子。
“渴了?”韶水音回頭笑,摘下帽子扇風,“我也是?!彼噶酥盖懊妫骸白撸蹅?nèi)ズ葌€椰子。”
巷口的小攤擺在老檳榔樹下,椰子摞得像一堆綠皮小山。攤主是個曬得發(fā)亮的本地大爺,穿著背心打赤膊,腳邊是一桶咕咚咕咚冒著水泡的冰水。
韶水音熟門熟路地走過去,沖老板一笑:“來一個大的,開個口,兩人喝?!?/p>
老板應了一聲,抓起椰子刀“咔咔”兩下就劈開一個圓口。韶水音順手從攤邊拿了兩根吸管,chajin去遞給溫驚瀾。
“來,鯨鯊先生,試試我們這島上的椰汁?!?/p>
溫驚瀾接過,椰子殼還帶著太陽的熱,汁水卻透心的涼。他低頭輕輕吸了一口――
咕嚕嚕一聲滑過喉嚨,他怔了一下。
“……這也太甜了?!?/p>
韶水音看他反應,唇角彎了一點,往他身邊一坐:“我就知道你會這樣?!?/p>
“你們城市超市里的椰子水,那不是真椰子。這個才是,早上剛摘的,冰鎮(zhèn)不到一個小時,汁還活著?!?/p>
溫驚瀾低頭,又吸了一口,像是不信似的,又確認了一遍:“真的甜,還帶點……青草味?!?/p>
韶水音撐著下巴看他,笑得像個早就知道答案的老島民:“那當然,我可沒騙你?!?/p>
“我們島上的東西,哪樣不甜啊?!?/p>
溫驚瀾低頭沒說話,椰子在他手里晃了晃,陽光從他睫古打下來。
他心里忽然就升起一點點說不清的滿足感。
這是他第一次嘗到了她的島嶼給的水――甜的,涼的,帶點鹽味的,也是屬于她的味道。
風從街口吹過來,三角梅花群吹落在長椅下,街道像被曬慢了一節(jié)節(jié),蟬聲隔著屋檐一聲接一聲。
韶水音靠在他的肩膀上,兩個人喝著最新鮮的甜椰子水。她舉起手,用手指圈了個在天空中劃出航線的飛機,遠處的海浪聲打來,空氣中滿是咸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