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陸!草莓味的海島碼頭~
溫驚瀾一向是從xia午四dian開始上班,但今天陽光剛剛灑在公交調(diào)度站的時候,他已經(jīng)換好工作服,在辦公室遞上了辭呈。
調(diào)度員姓鄭,是個四十多歲的老前輩,一看到那張紙就皺起了眉:“你這是真辭啊?”
溫驚瀾diandiantou:“半個月后,gan1完這一輪我就走。”
鄭師傅看著他:“你家里人呢?知dao不?”
“昨晚跟我爸媽說了?!?/p>
“咋說?”
“……反對唄?!睖伢@瀾低tou笑了一xia,語氣不緊不慢。
昨晚把韶shui音送到機場后,由于知dao很快就會再次相見,兩個人沒有傷gan的離別,反而比每夜從shui族館接到她上車還興奮。
送別她后,他回到家,坐在客廳的老椅zi上跟父母一字一句地說了自己要辭職、去韶shui音老家生活的決定。溫父臉se當(dāng)時就變了,chou了kou煙,“你是不是瘋了?她老家你都沒去過吧?你怎么知dao她爸媽能看得上你?你連她老家長啥樣都不清楚,就敢往那兒跑?”
溫母更直白:“小韶這孩zi是tg好,但男娃娃跟女娃娃跑外地去???你就不怕哪天你在那邊連個像樣的活都找不到?”
溫驚瀾正剝著一個橘zi,邊剝邊搖tou,態(tài)度異常jian定:“我不怕。我又不是找工作找不到,我是跟著人走的。我去幫她父母種草莓,她也樂意――我一個男人,能餓死?”
“再說了。”溫驚瀾放xia手里的橘zi,看著他們,“現(xiàn)在這年tou,碰到一個你真喜huan的、她也真對你好的人,有多難?我這輩zi可能也就認她一個了。”
那一晚他們沒說話,直到他洗完澡回房前,他爸才悶悶地留了一句:“你自己選的,別回tou再怪人家?!?/p>
回到現(xiàn)實,調(diào)度員把辭呈推回來,dian了n煙:“這事我跟你講……你這孩zi是本分,但這路走得太急了?!?/p>
“你看現(xiàn)在年輕人要決定在哪兒安家,那不都得比較一xia?看看是男方老家好還是女方老家好,有沒有工作機會、有沒有住房條件……你倒好,人家姑娘老家在哪你都沒去過,覺一睡就把工作辭了,你不覺得自己沖動?”
這話給溫驚瀾鬧了個紅臉,他抿了抿嘴,語氣還是溫的,卻chu奇jian定:“我以前是覺得,一輩zi開車也tg踏實的,不求別的,安穩(wěn)過就行。”
“但我遇到她以后,她跟我說了很多東西――什么叫小爪shui獺,什么叫鯨鯊,講得像童話一樣。可我知dao那都是真的,是她的夢,是她真見過、真拍過、真保護過的東西?!?/p>
“她看世界的yan光跟我不一樣??伤龥]有看不起我,反而把我也帶j去了?!?/p>
溫驚瀾說到這兒,笑了一xia,笑意不多,卻像突然漲chao的海shui,有種沉靜的溫柔:
“她說鯨鯊是海里最溫柔的龐然大wu,她說我像鯨鯊?!?/p>
“那我就不想一直困在這一小片shui域里了,我想試試游chu去。”
調(diào)度員一時竟說不chu話來,那張辭呈安安靜靜地躺在桌上,上面“溫驚瀾”三個字寫得比平時還穩(wěn)。
穩(wěn)得像真要離開這座城市、帶著鯨鯊一樣的ti型與qg意,去往她的海島,去種草莓,去蓋屋檐,去學(xué)認天上的每一顆星、學(xué)著辨海中的每一片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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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后的清晨,天還沒亮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