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那頭是家里的老沙發(fā)和墻上有點斑駁的貼畫。溫母扎著圍裙,坐在沙發(fā)上一邊剝花生一邊看鏡頭,溫父則端著個保溫杯在后面晃來晃去。
“喂,驚瀾!”
“媽?!睖伢@瀾坐正了些,撓了撓脖子。
溫母才看清他,皺著眉叨叨:“你又曬黑了??!”
韶水音一愣,偷偷往溫驚瀾臉上瞄了一眼:“啊?這都能看出來?”
“可不咋的!”溫父也湊過來,樂呵呵地說,“你這膚色現(xiàn)在比出門時候還黑一層,一看就知道在外頭曬得歡?!?/p>
“那不是……”溫驚瀾撓撓脖子,低聲說,“出海拍東西來著?!?/p>
“拍東西?”溫母一愣,“你轉(zhuǎn)行啦?”
“嗯……我現(xiàn)在跟音音一起做野生動物攝影,”他說得慢慢的,“也算是半個助理,拍照的、扛設(shè)備的都干。還真挺喜歡。”
韶水音連忙搶過手機,笑得一臉溫柔:“媽,我和他現(xiàn)在是一起做這個工作呢。他這身高體力,一扛晶材就是一整天,您說說,是不是老天賞飯吃?”
溫驚瀾的耳尖都紅了,低聲嘀咕:“我就是扛扛東西……不至于?!?/p>
“那也不錯了。”溫父笑著點頭,“你小時候就喜歡瞎搗鼓,悶壞的很,一個眼看不見你就又去搞破壞了?!?/p>
“…家里都還好吧?”聽著父母的嘮叨,溫驚瀾問,聲音鈍鈍的,顯然言著對家的思念。
“挺好挺好。”溫母樂呵呵地說,“你哥這兩天給咱家買了個按摩椅,哎喲,按著還真舒服?!?/p>
韶水音眼睛一亮,沖溫驚瀾使了個眼色,壓低聲音湊到手機另一側(cè):“爸、媽,那我悄悄告訴你們個事兒――我也給咱家下單了個洗腳盆,明天就到!”
“哎呀!”溫母立刻笑開了花,“哎喲喲音音你真是太貼心了!”
溫父也樂得合不攏嘴:“閨女啊你要是回頭不想搞啥科研了,干脆來我們家養(yǎng)老算了?!?/p>
韶水音一臉驕傲地靠進溫驚瀾懷里:“爸爸您放心,驚瀾跟了我,我肯定照顧得好好的――不僅是他,連你們我也一塊兒孝順!”
溫驚瀾耳根紅得像熟透的蘋果,忍不住把手機舉高了點,故作鎮(zhèn)定地小聲說:“行了,別讓他們看見你又在顯擺……”太高調(diào)了,他這小心臟受不了。
溫母和溫父笑得眼睛都瞇成了線。視頻那頭的燈光透過屏幕灑在兩人的臉上,像極了一種遠方傳來的安心。
這一晚,家與遠方,鯨鯊和水獺,隔著南海的風(fēng)和夜色,與家人通了一個最平凡也最幸福的電話。
結(jié)束和父母的通話后,他們把天花板上的頂燈關(guān)了,屋里只剩下床頭那盞昏黃的小夜燈,投下一圈安靜而柔軟的光暈。紫色刺繡包包被安穩(wěn)地放在床角,像個剛剛安頓好的新成員,靜靜地見證著這個房間的溫度。
韶水音躺在他懷里,鼻尖貼著他的xiong口,呼吸微微一動一動。溫驚瀾側(cè)著身,長臂輕輕圈住她,掌心貼在她后背,指尖輕輕地順著她脊骨弧線摩挲著。
誰也沒說話,但誰也沒睡著。在夜色最靜的時候,他們緩緩靠近,幾乎沒有預(yù)兆地――
唇,貼上唇。
最開始只是輕輕的一點,像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