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不喜歡攝影?他對野生動物攝影是完全不了解吧?他對動物的認知停留在“花鳥市場的巴西龜”上,而她了解地圖龜、箱龜、草龜、蛇頸龜、豬鼻龜、沼澤側(cè)頸龜…等水龜,又了解紅腿、黃腿、輻射、星龜、蘇卡達…等陸龜,還懂得綠海龜、紅海龜、棱皮龜、玳瑁龜、肯式龜…等海龜。這、這是不是把自己的夢想強加給他的做法?
腦子里千回百轉(zhuǎn)了足足一圈,韶水音難得的結(jié)巴起來:“你、你就是說說吧?”
溫驚瀾一聽她結(jié)巴,眉頭輕輕一皺,仿佛不明白她為什么突然緊張成這樣。他坐在床沿,低頭看著她揪著被角的手指,憋了好一會兒,才悶聲開口:
“我……我不是亂說的?!?/p>
他聲音有點啞,眼神卻很實在:“我知道你不是那種說走就走的人,我也知道這事不容易——我不懂你那一行,不懂鏡頭,也不懂啥ip不ip的,但我懂你?!?/p>
他說到這兒,抬起頭看她一眼,像是鼓了點勇氣。
“你啥時候最高興、啥時候煩躁,我一眼能看出來。你有時候在我車上睡著了,還嘴角帶笑呢,我就知道你那天干了你喜歡的事?!?/p>
他頓了頓,耳根悄悄紅了,抿著嘴補一句:
“你不是真的小水獺,但你笑起來,跟它一個樣兒。”
韶水音輕輕一怔,沒說話,只是眼睛慢慢睜大了一點,鼻尖有點酸。
溫驚瀾繼續(xù)往下說,像是早就想好了,但話擠在嗓子眼里,要說出來,還挺難:
“我不識字多,也沒考大學,更說不上見過世面??晌颐靼住阌心阋叩穆?。你是那種,站在原地會難受的人?!?/p>
“我、我沒那個能耐陪你設計那些圖紙,也不懂得怎么跟人談項目、開會、匯報、融資啥的……”
他說著說著,耳根紅得更厲害了,語速卻慢慢穩(wěn)下來:
“但我有一雙腿,我能走得動,我能背東西、開車、搬帳篷、搭棚子……你要蹲點拍東西,我就給你守著燈?!?/p>
他低頭看她,眼睛一眨不眨:
“我只要你身邊留個我能站的地兒,就行?!?/p>
韶水音怔怔看著他,嘴唇張了張,像是還沒完全反應過來。
“音音……”他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動作很輕,但語氣卻像在說一件比生命還莊重的事:“你要走多遠,我就跟你走多遠。你在哪兒安家,我就在哪兒落腳?!?/p>
“我只要每天回頭,看到你在就行了。”
屋里一時安靜下來,只剩下床頭的小夜燈泛著一圈溫黃的光,像香天里暖一點的海。
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