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驚瀾喉嚨動了一下:“……我說過。”
韶水音忽然一步停住。
“那現(xiàn)在我不蹭腦袋了?!彼銎鹉樋粗?,“我想換個地方蹭?!?/p>
溫驚瀾一怔,下意識地看著她。
韶水音歪了歪頭,眼里卻全是笑意,低低道:
“我要蹭你胳膊啦。”
話音未落,她就輕輕把腦袋靠上去,像小動物拱了一下他的上臂,動作溫柔又黏糊,明明不是多么冒犯的位置,卻帶著不容忽視的親昵。
溫驚瀾站在原地,整個人像被電過了一下。
夜風(fēng)很輕,但他的耳朵卻在燒。
她貼著他,像是拱進了一個安全的港灣。
他說不出話,只能低低地“嗯”了一聲,聲音輕得像嘆息。
那一刻,他想:這條“鯨鯊的夜間航線”,要是能一直載著她、接她上下班、送她回家、陪她吃飯、聽她講話――那他以后什么都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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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水音住的不遠,是距離海鮮大排檔三個半街區(qū)的酒店,前后距離其實也不過1400米,一路上燈火通明,韶水音執(zhí)拗的不愿意放開他的手,牽的死緊。她不敢逾距的去用五根指頭插入他的指娃里,只是緊緊的、牢牢的握著他的手。
兩個人是第一次這樣并排站在一起,也讓他們直觀的意識到了彼此的身高差距。她甚至抬頭去看他的臉,都要仰著脖子。而他看向她的姿勢,也著實可以稱得上是“俯視”。
韶水音卻很感激這段路,給了她這樣的機會,能夠讓她真真正正的接觸到他。她將腦袋又貼在他的肋骨上方蹭了一下,蹭了一下也不夠,又蹭了一下。好像是有訴不盡的感恩、喜愛、親昵在里面…她從未這樣喜歡過一個人,有內(nèi)而外的喜歡,自外向內(nèi)的喜歡,喜歡到就想緊貼著他,不愿他有一秒消失不見。
韶水音又將臉在他的肋骨上方滾著蹭了一圈,她默了默:“…我想到了一個笑話。”
溫驚瀾低頭俯視她:“什么?”還好就倆字,這么簡單的發(fā)音,讓他的口音聽起來輕了不少。
韶水音嘆出口氣:“還好咱倆沒上一個學(xué)校…那不有個笑話嘛,一個一米九的男生,交了個一米五的女朋友,然后有一天女生穿了件紅棉襖,倆人拉著手一起走,校長遠遠的在二樓看到,暴喝那個男生:’那個誰!你大晚上的帶著個紅水壺往哪去!‘”說著她的嘴角翹了起來,咯咯的笑出聲:“你說你這么牽著我,別人會不會覺得你像是拎了個水壺呢?”
她笑的咯咯咯咯咯的,整個夜色都因為她明媚了起來:“你說,你能不能把我拎起來?”她說著,看了他一眼,覺得自己有點明知故問,于是干脆增加了一點難度:“我是說把我舉起來,舉高高那種?!?/p>
溫驚瀾聽著她笑,看著她那雙月牙一樣彎起的眼睛,心口仿佛被什么軟軟的東西輕輕蹭了一下。
“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