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連這點(diǎn)微不足道的“線索”,都不是通過她自己親口告訴的。
溫驚瀾回到家時(shí),父母已經(jīng)醒了。
他家是十分普通的城市工人家庭,父母已經(jīng)退休了,平日里父親在家做飯讀書看報(bào)看電視,母親出去和別的老太太跳跳廣場舞,偶爾小侄子過來,父母幫忙帶帶小侄子。
溫驚瀾換了鞋,剛把外套搭在椅背上,客廳里電視開著,是早間新聞的聲音,父親坐在那翻報(bào)紙,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算是打了招呼。
廚房里傳來鍋碗輕響,母親剛跳完廣場舞回來,正在把剛買的青菜洗干凈,一邊隨口問了句:
“你昨晚咋沒回來?”
溫驚瀾手頓了頓,低頭看了眼自己鞋帶:“……和朋友吃飯,喝多了,沒回家?!?/p>
他聲音不大,語氣也沒什么異樣。但母親還是從廚房探出頭來看了他一眼:“你喝酒啦?臉色不紅。”
“我沒喝?!彼纱嗝摽?,“他們喝,我沒喝?!痹捳f的相當(dāng)前后矛盾,漏洞百出。
“那你怎么不回家?”
“……不方便。”
廚房那邊沒聲了,只聽到菜被刀切在案板上的聲音。他父親“哼”了一聲,像是聽見了,頭還是沒抬:
“喝不喝的無所謂,別給人添麻煩。”
“沒?!睖伢@瀾嗓子緊了緊,像是咬著牙憋著什么,“人家沒嫌棄我?!?/p>
母親又看了他一眼,這次沒再多問,只是順手拿了條干古巾丟給他:“那你先把你衣服洗了,身上那點(diǎn)味兒,外面風(fēng)大著涼就容易感冒?!?/p>
溫驚瀾接過古巾,“嗯”了一聲,轉(zhuǎn)身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
門一關(guān),他坐到床邊,手肘撐膝,低頭盯著地板,腦子卻還停留在那一聲“韶小姐”上。
他從沒跟父母說過任何關(guān)于韶水音的事,一來是太新,二來是太珍貴――他不知道要怎么開口,也不愿讓任何人打擾她在自己心里剛剛生出的那個(gè)柔軟角落。
他從不是一個(gè)容易生出情緒的人,可現(xiàn)在,這份情緒就像水慢慢漫過xiong口,叫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她給他畫了那么多圖。
一只只小水獺,舉著手、背著包、叼著魚,笑著、趴著、蹭著。
可他,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韶小姐。
他記得在兩個(gè)人第一次見面時(shí),她興高采烈的說自己的名字里也有水元素,是一個(gè)“水”字,那么她的名字,大致就是“韶水x”或者“韶x水”。
溫驚瀾低頭揉了揉眉心,心里泛起濃重的委屈,這個(gè)和他前所未有的貼近過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