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歌愣了愣,喉間發(fā)澀:“你怎么知道……”
她從小到大其實沒怎幺正經(jīng)過過生日,認真說來,今天中午還是她這輩子第一次慶生,第一次吹許愿吹蠟燭,第一次吃自己的生日蛋糕,許愿時她腦筋一片空白,在親生母親的忌日慶祝自己的誕生,她只感到惶然。
她從不期待有人能記得她的生日,畢竟她的生和孟海音的死,孰輕孰重并非一件很難判斷的事。在朋友面前她還能假裝若無其事,當(dāng)著尹雋的面她卻無法淡定,她怕他只是一時忘了,又怕他想起來后會覺得她沒良心,明知掃興,卻還是忍不住輕聲提醒:“今天也是孟海音的忌日……”
“我知道?!币h停頓了片刻,又說:“這是兩回事,你的生和她的死并不存在任何因果關(guān)系,如果你沒有在她死亡后被搶救下來,今天就不會站在這里?!?/p>
孟晚歌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可是……”
尹雋溫和地看著她:“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活著的人永遠比死去的人重要,寶寶,你永遠有權(quán)力且應(yīng)該為自己的出生慶賀,知道嗎?”
孟晚歌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拾起筷子,低頭去撈面吃。
十歲以前每一年的生日她都是在孟海音墓前渡過,她太習(xí)慣把孟海音的死和自己的生綁在一起,從小浸淫在外公外婆的悲傷之中,她覺得自己沒資格在這一天感到快樂,但凡開心一點都彷佛是種罪過。她以為這是她的原罪。從來沒人對她說她的出生值得慶祝,尤其這個人還是尹雋。
一滴滴水珠掉落湯碗里,泛起一波波小小漣漪,她把頭埋得更低,吃面的速度也加快了些,尹雋見她拼命往嘴里塞面,察覺不對,輕喚:“寶寶?”
孟晚歌塞了滿嘴面線,冷不防倒抽了兩口氣,放聲痛哭。
她哭得那么用力,像是要把多年的委屈都哭出來似的,既狼狽又可憐,看在尹雋眼里,只覺每一滴眼淚都是一次對他的控訴,他心痛難當(dāng),走過去將她攬入懷里,輕拍著她的背哄道:“對不起,寶寶,是爸爸不好,爸爸對不起……”
孟晚歌聽到他的懺悔,忍不住哭得更厲害了。
她突然就覺得,就算她不是他想要的,現(xiàn)在的尹雋應(yīng)該還是有一點點愛她的吧?
她想起吹蠟燭前沒許下的那個愿望──
如果真的能實現(xiàn),她只想待在他身邊,永遠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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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雋已經(jīng)決心要當(dāng)個好爸爸,我們讓他努力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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