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錘魔案（八）（第1頁）

錘魔案（八）

他的聲音突然低下去，目光落在李睿的餐盤上，“你丫怎么跟尼姑似的吃齋？”

“他胃病犯了?！睖厝嵬蝗徊逶挘凵駫哌^李睿泛青的眼下，“接連剖了7具尸體，他……”

“咳！”李睿猛地咳嗽一聲，筷子尖戳進豆腐里，乳白的汁液滲進米飯，“你有沒有懷疑對象？”

雷辰識趣地翻開新的一頁：“正要說到這個。有個叫王德發(fā)的，十年前因為故意傷害進去過，去年剛放出來。巧的是……”

他壓低身子，三個腦袋不約而同湊近，“他當(dāng)年用的兇器就是八棱錘?！?/p>

食堂的喧鬧聲突然變得遙遠。李睿的筷子懸在半空，一滴醬汁墜落在案情分析表上，在“作案手法”四個字上暈開褐斑。

“更絕的是，”雷辰的聲音帶著壓抑的興奮，“這孫子出獄后換了三份工作，每家采石場都發(fā)生過工具失竊！”

溫柔突然按住雷辰的手腕：“血跡比對結(jié)果出來了嗎？”

“技術(shù)科正在做，不過……”雷辰掏出手機劃拉幾下，“你們看這個。”

屏幕上是張泛黃的報紙照片——十五年前的工地斗毆案報道，配圖里滿臉是血的少年舉著鐵錘，眼神癲狂的像頭困獸。

李睿的瞳孔驟然收縮。照片邊緣有個模糊的身影，雖然像素粗糙，仍能看出那人矮小的身形，與李睿之前的判斷完美吻合。

“王德發(fā)有個妹妹，”雷辰的聲音像把鈍刀割開凝固的空氣，“十五年前被包工頭強奸后自殺，當(dāng)年那個畜生只判了三年。”

食堂的排氣扇嗡嗡旋轉(zhuǎn)，李睿突然覺得餐盤里的綠色蔬菜都在扭曲變形，“難道真的是他？”

“事不宜遲，馬上申請搜查令，”溫柔已經(jīng)站起身，長發(fā)在腦后劃出凌厲的弧度，“重點搜查王德發(fā)的住處和……”

“等等?！崩铑Ｍ蝗话醋∷男”郏讣饽芨惺艿窖艿奶鴦?，“萬一不是呢？”

雷辰翻動筆記本的嘩啦聲戛然而止，“萬一是呢？”

“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溫柔堅定道，“現(xiàn)在是……”

三雙眼睛同時看向掛在墻上的電子鐘。

“十二點三十七分，兩個半小時之后就要開會，我們爭取在開會前，確定這個王德發(fā)到底是不是兇手?！?/p>

陽光透過食堂的油污玻璃，在地上投出柵欄般的陰影。

李睿的筷子“啪”地折斷在餐盤里。豆腐碎成慘白的渣，像極了顱骨碎片在解剖燈下的模樣。

他突然起身，白大褂帶起的風(fēng)掀翻了礦泉水瓶。

“走！”他抓起車鑰匙，指關(guān)節(jié)泛著青白，“現(xiàn)在就去！”

溫柔追上去拽住他衣袖：“你三天沒合眼了！”

“等抓到人再睡！”李睿甩開她的手，卻在推門時踉蹌了一下。

陽光潑在他蒼白的臉上，映出睫毛投下的蛛網(wǎng)狀陰影。雷辰抓起剩下的饅頭塞進嘴里，油乎乎的手在褲子上蹭了蹭就跟上去。

警車引擎轟鳴的瞬間，李睿從后視鏡看見食堂阿姨正在收拾他們的殘羹。

西藍花混著紅燒肉的湯汁在餐盤里浮出詭異的圖案，像極了現(xiàn)場勘查時血跡噴濺的軌跡。

……

監(jiān)控室里，溫柔抓起遙控器，單向玻璃瞬間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