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錘魔案（三十）（第2頁）

他心忖道：“這比睡在野外小屋里強多了?！?/p>

帶他進來的民警開始問話，“你叫什么名字？”

“趙新民?！?/p>

“是哪兒的人？”

“榘陽縣山南鎮(zhèn)趙家莊?！?/p>

“干什么的？”

小個子抖了抖手中的氣球，嘆了口氣說：“在家里窮得吃不上飯，出來做點小買賣?！?/p>

問話的民警似乎對他的這個回答很不滿意，便問：“做小買賣的？做小買賣為啥不住賓館？”

小個子拍了拍臟兮兮的衣服說：“我不是怕花錢嗎？我的生意本小利薄，哪兒住得起賓館啊?！?/p>

盡管小個子回答得非常合乎情理，但問話的民警仍然覺得他很可疑，又對他的東西進行了檢查。

民警們把蛇皮袋子里的東西全倒出來，很隨便地撥拉著氣球、指甲剪之類的小商品，撥拉著撥拉著，在這些小商品中間，滾出了一個小手電。

一個民警拿起來看了看，又隨手扔進了蛇皮袋子里。

忽然，在小商品中間夾著的一張地圖引起了一個民警的注意，他將地圖拿起來看了看，調(diào)侃地問：“你小子做小買賣還帶著地圖??？”

這一問使小個子吃驚不小，但他很快平靜下來說：“一個學(xué)生扔在路上，我撿的?！?/p>

問話的民警看了看手表，已是凌晨3點多鐘了，他伸了伸懶腰，“先委屈你一下。”

手銬咔嗒一聲鎖在椅腿上，民警打著哈欠離開。值班室的掛鐘停在三點十七分，秒針卡在“?！弊仲N畫的褶皺里。

這時，值班室里只剩下小個子一個人了，他直起身朝外看了看，門外也沒人看守。

他想，要是趁這機會弄開手銬逃跑，完全可以跑掉。

但他報了真實姓名和住址，跑了，反倒說明自己有問題，不跑說不定很快就會被放走。

第二天上午，派出所又找來了幾個女的。辨認室里，女人們的目光掃過他的臉。他知道她們認不出他，因為見過他的人都死了。

結(jié)果果然不出他所料，辨認完以后，那些女的一個個搖著頭走了。

民警為他打開了手銬，讓他去打掃所里的積雪。鐵鍬鏟過地面的聲音像極了鐵錘鑿穿顱骨的動靜。

打掃完，民警遞來兩個饅頭，熱氣在寒風(fēng)中凝結(jié)成白霧。小個子狼吞虎咽，面粉的甜味混著血腥氣鉆進鼻腔。

由于自小家境貧困，他對金錢的追求并不是很高。

剛開始的時候，他想，弄個三兩萬元，就洗手不干了。但隨著欠下的血債越來越重，罪行越來越大，再想剎車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一有機會就作案，手里沒有錢就搶劫。

他知道自己早晚會被抓住。但在此之前，他要盡情享受。像只困獸，在牢籠崩塌前撕咬最后一塊血肉?；鹕娇诘膼耗嬷穑鸸庵杏吵鰺o數(shù)張死者的臉。

窗外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北斗定位器閃著幽藍的光，像極了案發(fā)現(xiàn)場的月光。小個子吃完最后一口饅頭，拍了拍手上的面粉，走向下一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