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錘魔案（十九）（第1頁）

錘魔案（十九）

天色微明，但四周仍然很靜。他急忙爬起來，來到那家院子前，但由于動身太晚，走到地方時天已快亮了。

他算了算時間，“那兩老家伙差不多該醒了，如果進(jìn)去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就做不成了?！?/p>

即使不被發(fā)現(xiàn)，時間也很倉促。于是，膽小如鼠的他很快退到莊外，把衣服脫下來，塞到東北方向的一個麥草垛里，以備再來作案時用。

當(dāng)天夜里12點多，他又像個幽靈似的再次來到這座小院。

兩邊的院墻不高，墻根前還堆有不少木頭。他蹬著墻下的木頭，翻墻進(jìn)入院子。

三間正房，門朝南，東邊一間廚房，門朝西。正房睡一個老頭，廚房睡著一個老婆和兩個小女孩，兩個門都沒關(guān)。

他見又多了一個小女孩，不禁暗暗竊喜，“老天對我不薄??！”

正房窗欞透出昏黃光暈，投在院中老槐樹上，枝椏影子活似獄警揮舞的警棍。

闖進(jìn)正房之后，他先用錘打昏了老頭，接著用水果刀直戳其心臟，又用剪刀剪斷了他的喉嚨，然后用被子蒙住他的頭，轉(zhuǎn)身去了廚房。

廚房里放著一只桐木柜子，這氣味讓他想起鄰家小妹出嫁那日，妝奩匣子上的桐油光。

這不禁使他恍惚了一下。恰此時，床上女孩猛然驚醒。月光斜斜切進(jìn)窗縫，照見男人精瘦的脊背——那上面有一塊燙傷的疤痕。

“你是誰？”睡在床尾的小女孩聲音打著顫，手指摸向枕下剪刀。

“莫動?！彼韲道餄L出沙啞的方言，掌心黏膩的汗浸濕女孩的脖頸。

而此時，老太太也醒了過來，“誰？”

“操！”見老太太張嘴欲呼救，他瘋狂地舉起鐵錘，朝著老太太和與她一頭睡的小女孩便砸了過去。

兩個女孩都不動了，他摸到她們眼角冰涼的淚，這溫度竟使他渾身一顫，錘頭也不禁落了地。

把這一家四口殺死之后，他開始在兩個屋里找錢，翻了抽屜、床鋪、箱柜，兩個屋里都翻遍了，結(jié)果啥也沒有找到。

他歇了口氣，目光停留在兩個女孩的尸體上。床板在重壓下呻吟，老式棕繃床的霉味混著血腥氣直沖腦門。

五更雞鳴時分，小個子翻出土墻。褲兜里塞著從老太太手里取下來的銀鐲子，鐲面刻著“長命百歲”，在他腿側(cè)撞出細(xì)微響動。

東方既白，他望見村口石碑上“白楠莊”三個字洇著露水，恍若血淚。

……

市局對面咖啡店里的爵士樂在空氣中流淌，像一縷若有若無的煙。

李睿盯著杯中旋轉(zhuǎn)的奶泡，拉花已經(jīng)散開，形成一個模糊的血跡圖案。窗外的梧桐葉在暮色中翻飛，影子投在桌面上，像極了案發(fā)現(xiàn)場那根沾血的楊樹棍。

“你最近睡得不好?！睖厝釘噭又媲暗哪描F，杯沿的口紅印像一道未愈的傷口，“又在想案子？”

李睿的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節(jié)奏與爵士樂的鼓點重合：“從西平到輝縣，一直到鼓樓，他一直在殺人，而我們……”他的聲音突然哽住，仿佛又聞到了福爾馬林的氣味。

溫柔伸手覆住他的手背，掌心溫度讓他想起解剖臺上那些冰冷的軀體：“你不是神，李睿。我們都在盡力?！?/p>

就在這時，李睿的手機(jī)震動起來。雷辰的短信像一把鋒利的手術(shù)刀，劃破了咖啡店的寧靜：“白楠莊發(fā)現(xiàn)新尸體，手法相同。我安排實習(xí)警員小王來接你們，速來?！?/p>

李睿猛的站起身，咖啡杯翻倒，褐色的液體在桌面上蔓延，像極了案發(fā)現(xiàn)場的血跡。溫柔迅速抽出紙巾擦拭，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在微微發(fā)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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