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唐玨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間?!?/p>
“嘿!”齊理樂了,“去就去唄,還搞這么大陣仗,怕有人把你綁了?。俊?/p>
聶淮噗嗤一聲,眼鏡片后的眼睛彎了彎:“齊理,你這張嘴在高中真沒被人套麻袋?”
“附議。”施嶼言簡意賅,末了又補了句,“小心點,別被拍了。”
唐玨點點頭,抄起沙發(fā)上的鴨舌帽扣頭上,帽檐壓得低低的,幾乎遮住半張臉。
進了洗手間,他擰開水龍頭,掬了把冷水潑臉上。水珠順著下巴往下滴。靠著洗手臺,掏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劃拉幾下——
果然,周燃的名字后面跟著一串刺眼的黑熱搜,五花八門的通稿記天飛。
唐玨擰著眉。按理說,圈里誰敢這么明目張膽搞周燃?他那背景,從出道起就不是秘密。
唐玨刷得太投入,連身后洗手間的門被人推開又關上都沒察覺。
直到一個帶著點剛睡醒似的沙啞,又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懶洋洋地從背后飄過來:
“看這么入神?我本人不比這玩意兒好看?”
唐玨猛地一僵,手指還停留在屏幕上某條聳人聽聞的標題上。他緩緩抬起頭,從鏡子里看到了倚在門框邊的人影。
周燃。
還是那副沒骨頭似的站姿,頭發(fā)在腦后隨意扎了個小揪,幾縷碎發(fā)不聽話地垂在額前。
深邃的五官在洗手間頂燈下投下點陰影,身上套了件寬大的深灰色連帽衛(wèi)衣,整個人透著一股“別煩我,剛睡醒”的懶散勁兒。
唯獨那雙眼睛,此刻正透過鏡子,精準地鎖住唐玨有些失措的身影,里面藏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唐玨那點失措也就維持了兩三秒,瞬間又端起了那副無懈可擊的殼子。
“呵,”他扯了扯嘴角,聲音涼涼的,“周大頂流?真巧啊。不過咱倆不熟,麻煩讓讓。”
一聽這調調,周燃就知道他那股邪火還憋著呢。上次盛典采訪,他照著經紀人給的破稿子念完那句“不熟”,腸子都悔青了,下了臺就記世界找唐玨,結果人影都沒了。
“唐玨?!敝苋纪芭擦诵“氩?,聲音沉了點。
“停!”唐玨抬手打斷,看都不看他,“不想聽,沒事就讓開?!?/p>
周燃揉了揉眉心,還是沒忍?。骸拔艺f…這么多年了,你這脾氣能不能改改?一生氣就把耳朵關上,話都不讓人說全?”
這話簡直是火上澆油!
唐玨猛地轉過身,那雙漂亮的狐貍眼此刻燒著火,直直瞪著他:“我什么脾氣?周燃你什么意思!不樂意?不樂意你找別人去?。≌l攔著你了?”聲音不大,但字字都帶著刺。
“我不是那個意思…”周燃看他真炸毛了,語氣軟下來,下意識想伸手拉他。
“別碰我!”唐玨啪地打開他的手,氣得胸口微微起伏,“你周大少爺想說什么說什么,想不熟就不熟,現(xiàn)在倒成我脾氣不好了?行,我改不了!你愛找誰找誰去!”
說完,他一把推開擋在面前的周燃,力氣不小。周燃被他推得后背撞在冰涼的瓷磚墻上,悶哼一聲,還沒來得及再開口——
“砰!”
洗手間的門被唐玨狠狠摔上,震得門框都嗡嗡響。那動靜,估計連外頭喝茶的齊理他們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