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最初也不信,后來神色古怪地叮囑自己,切莫在人前顯露。
所以,白景安并不知道。
這話被一旁的侯夫人聽了個清楚,毫不掩飾的鄙夷與不屑:
“早就聽聞,白家的鬼門十三針一向是單傳,傳子不傳女,傳嫡不傳庶,傳長不傳幼。
白家大爺自幼習(xí)針,得老太爺親傳,都沒能完全融會貫通。你一個傻子,怕是就連繡花針都不會拿,還癩蛤蟆打哈欠,倒是好大的口氣!”
白靜初撅著嘴,有些不高興:“反正我會,你們不信就算了?!?/p>
池宴清的眸光凌厲地掃過來,在她的身上逗留了片刻,將信將疑地問白景池:“她真會行針?”
白景安一口否認(rèn):“宴世子切莫聽她胡言亂語。這鬼門十三針必須要根據(jù)患者脈象變化行針走穴,這才是其中精髓之處。她能懂什么?更遑論她現(xiàn)如今就是個傻子。”
屋門打開,清貴侯滿面愁容地走出來,眼圈泛紅。
大家全都圍上去,關(guān)切詢問:“怎么樣了?”
侯爺腮幫子緊了緊,澀聲道:“喘氣愈發(fā)急了,嚴(yán)院判說只怕是要不好。你們幾個都進去守著吧,看看她老人家是否還有什么要交代的。”
呼啦啦的,一堆人涌進屋子里,女眷們壓抑著,誰也不敢哭出聲,偷偷抹眼淚。
池宴清突然扭臉,對白景安道:“事到如今,最壞不過如此,白公子倒是不如放下包袱,放手一試。”
白景安無奈攤手:“我只能走三四針,脈象便把控不好。頂多可以暫緩病情,也支撐不了幾時?!?/p>
事到如今,死馬權(quán)當(dāng)活馬醫(yī),清貴侯也只能道:“只要稍微減輕一點她老人家的痛苦,也算是盡心了?!?/p>
白景安一咬牙,下定決心:“好!”
白家人銀針不離身,白景安挽起袖子,坐在老太君床榻跟前,緊張地深吸一口氣。
大家的眼光全都聚集在他手中的銀針之上。
伺候的婆子立即將老太君的衣袖向上擼起,白景安試探著,下了第一針。
銀針輕顫,發(fā)出細(xì)微的“嗡嗡”之聲。
緊接著,第二針,第三針。
白景安一手切脈,另一只手捻著銀針,滿臉凝重,猶豫片刻,方才向著掌后大陵穴刺去。
“這一針,應(yīng)當(dāng)是耳垂下五分。”
人群之后,白靜初終于忍不住開口提醒。
人命關(guān)天,不管不行。
更何況,自己是否能繼續(xù)留在白家,怕是在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