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寶兒在心中略作思忖,旋即靈機應(yīng)變,回應(yīng)道:“之所以尚未稟報,實乃微臣不愿打草驚蛇,欲親自查明當(dāng)年陷害大媽的罪魁禍首,且想借此揪出朝中究竟有多少人與那青羌曾有瓜葛?!?/p>
聞聽此言,武乾清面色稍霽,重重頷首,“你說得是田秀姑吧?她的事情,朕早有耳聞,故而才假借她的名義,邀你來這浮空寺一敘。”
果然。
任何事情皆難逃這位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武皇陛下法眼。
不過,這樣的話既能從他口中道出,便意味著,他或許已然將?;◢u所有的傳信渠道與途徑,摸得一清二楚,并加以利用。
這同樣是一件極其可怕,且難以想象的事情。
海寶兒在駭然心驚之余,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陛下,您于這浮空寺秘密召見微臣,想必絕不單單只是為了敘舊吧?”
“不錯,只因此事干系重大,牽連甚廣,故而才約你在此處碰面。今日所說的事,實在是至關(guān)重要,須得由你親自去操辦?!蔽淝孱h首示意,直言不諱地說,“哦,對了。給你傳遞消息的人并非朕,而是你的大媽田秀姑。”
“呃?那豈不是意味著大媽已經(jīng)見過陛下?”海寶兒心中有數(shù),須臾便釋然道,“還是陛下深謀遠慮,慮事周全。這般安排的確精妙,借由大媽之口來喚我前來,當(dāng)真可以有效規(guī)避諸多包藏禍心的人前來窺視與猜忌,如此行事,實乃上上之策?!?/p>
“海愛卿所言,誠然甚是!田秀姑現(xiàn)今確實有很重要的事亟待操辦!”武乾清陡然間再次猛然重重頷首,眼眸中盡是嘉許之意,而后聲似雷霆道:“太子少傅海寶兒聽令!”
海寶兒身軀猛然一震,旋即迅速單膝跪地,雙手緊抱成拳,恭敬應(yīng)道:“臣,海寶兒恭聆陛下圣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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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特命太子少傅海寶兒,務(wù)必傾盡一切資源與手段,秘密徹查十五年前雷家一案,但凡涉及與青羌有所關(guān)聯(lián)的一切人等,無論其職位高下、身份尊卑,皆許你先斬后奏的特權(quán)?!蔽淝鍖⑹ブ季磔S鄭重遞予海寶兒,而后緩緩轉(zhuǎn)身,凝望身前那諸多牌位,慨嘆道,“雷家乃我武朝護國神只,他們的英靈,亦定會佑護我武朝永世綿延、千秋萬載?!?/p>
“臣,謹遵圣諭!”海寶兒徐徐抬起頭來,借著那微弱昏暗的燭光,方才隱隱約約地看到那些牌位上的字。
居中的那一個牌位上,赫然醒目地寫著:開國勛績卓著雷鐸公之靈位。那字跡承載著往昔歲月里這位開國功臣的赫赫功勞與無上榮耀,令人不禁心生敬畏。
左右兩旁亦是一片肅穆莊嚴之景,左邊的牌位上清晰地寫著:護國忠勇赫赫雷顯公之靈位,右邊的牌位則寫著:護國功績無雙雷圣公之靈位。
再往兩側(cè)觀瞧,每一個牌位皆分別對應(yīng)著一位雷家先祖的姓名。點點燭火詭譎地幽幽搖曳,那微弱且昏黃的光芒傾灑而下,映照得那些牌位排列得分外齊整。
海寶兒誠惶誠恐地佇立在牌位前,他的面龐于燭火映照下,忽明忽暗,變幻不定,心中滿是驚愕與悚懼。
雷音殿里,所供奉的居然會是雷家的牌位,這已然讓海寶兒大感意外。
他深深地地吸了一口氣,思緒萬千,于是立刻對著這些牌位深深地鞠了一躬,久久不敢抬頭。
但,現(xiàn)今武皇陛下在此,海寶兒也不敢表現(xiàn)出過分的情緒來。他明了自己當(dāng)下所肩負的責(zé)任是何其重大,如同數(shù)百載來雷家列祖列宗一般,為了武王朝的興衰榮辱,全然不顧自身,奮勇拼搏,浴血前行,當(dāng)真要有著“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的決然氣勢。亦要有著“馬革裹尸還”的無畏情懷。
話雖如此,然海寶兒依舊茫然不解。他眉頭緊皺,手撫下巴,來回踱步——按理而言,雷家之事已然過去悠悠十余載,身為武王朝最大的當(dāng)權(quán)者,理應(yīng)最為明晰其中的前因后果。況且,作為武王朝勛貴世家,豈能說覆滅就覆滅。所以武乾清今日此舉,卻著實有違常理,令人如墜云霧,全然摸不著頭腦,看不清局勢。
海寶兒拱手抬頭,直言不諱問道:“陛下,緣何要令臣來主持此事?難道雷家的事,另有隱情?”
武乾清靜默良久,良久之后,方才緩緩回應(yīng)道:“不錯,雷家一案,實乃朕此生最大的憾事。天下風(fēng)云變幻,過往歲月波瀾壯闊,朕卻在此事上留下這般抱憾終身的傷痛,實乃追悔莫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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