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燭凝視著海寶兒,知曉他并非戲言,于是毫不遲疑地接過海寶兒手中的銀針,毅然送向口中。
銀針沒入舌根,霎時鮮血汩汩流淌,可南燭卻沒有半點留戀之意?;蛟S對她而言,永遠(yuǎn)閉口不言,甚至比開口說話更為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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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你不能言語,想必能為我守住秘密。”海寶兒眉梢一揚,取回銀針,卻又扔下魚鱗寶匕,接著說道:“但此刻你僅算半個天鮭人。現(xiàn)在,用地上的匕首,剁掉你左手的五根手指。”
孟鶴堂正欲張口,卻被海寶兒抬手一攔,到嘴的話又生生咽了下去。
南燭將滿口鮮血吞咽而下,狠狠地點了點頭,拾起地上的匕首,決然地砍向自己的左手。
可,就在匕首剛落下的剎那,一雙粗壯有力的大手緊緊握住了魚鱗寶匕,霎時鮮血沿著匕首緩緩流淌,滴落在南燭那只還懸在空中的左手上。
南燭心中一驚,卻驚愕地發(fā)現(xiàn),那只大手竟然來自孟鶴堂!
“孟兄,你又何苦?”就連海寶兒都始料未及,孟鶴堂竟會如此行事。
海寶兒取來止血散與南紗,在為孟鶴堂處理包扎傷口的同時,心疼地說道:“下次不許這么自作主張!”
孟鶴堂灑然一笑,渾不在意,朗聲道:“海兄,我深知你并非真想傷害南燭姑娘,我之所以出手相助,是因我明白了你的意圖。這三次試探,是要讓她明白,雙眼能視,但要視當(dāng)視之物;雙手能用,但要用在可用之處!至于這嘴巴,該說不該說,皆不可亂說!”
“就你機靈!”海寶兒沒好氣地嗔怪道:“那你緣何要徒手硬接魚鱗寶匕?”
“少主既已從心里接納了南燭,那作為兄弟,我孟鶴堂亦想告知她另一個道理。”孟鶴堂徐徐轉(zhuǎn)頭,望向南燭,這番話似在回應(yīng)海寶兒,又仿若專說與南燭聽,“我們的雙手,可為自己人做任何事!”
南燭靜靜地立在一旁,雖口不能語,但眼中滿是關(guān)切,滿是驚愕。心中亦無比艷羨這對既是主仆,又是摯友的關(guān)系。
海寶兒欣然點頭,朗爽一笑,“所言甚妙!真乃義薄云天的鶴風(fēng)俠士!但有一點你可猜錯了,我可并不想剝奪任何人說話的權(quán)利!”
說得真好!
海寶兒的另一層深意為:評判一人是否絕對可靠,不可僅觀其嘴巴嚴(yán)密與否。某些時候,無需言語亦能將消息散播。而有時,即便能言,也決然不會泄露半分。
故而,南燭所言何物,欲言與否,貌似皆與嘴巴關(guān)聯(lián)不大。
孟鶴堂與南燭聽到這句話,皆是深深一驚。
“真的嗎?太好了!那豈不是說南燭姑娘還可以開口說話!”孟鶴堂激動地說。
“哈哈,豈止是能開口說話,我還要讓她的聲音變得如黃鶯出谷般悅耳動聽。”海寶兒自信地笑道。
原來,海寶兒是想借此次試探之機,令南燭暫時失語,好使其聲帶得以充分休養(yǎng),為后續(xù)的醫(yī)治做好萬全準(zhǔn)備。
終于領(lǐng)悟了海寶兒與孟鶴堂的用心良苦,南燭再次跪地,向二人恭敬地行了一禮,以表決心和忠心。
“如此甚好!南燭,此后此處便是你的家了……”海寶兒朗爽一笑,然其言方至半途,笑容忽爾一滯。
“怎么了,海兄?”
海寶兒答道:“沒事,今日好生熱鬧,又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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