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歷7年,4月0日。
日涅帝國,沉寂高地,“沉寂市”古城遺址,“沉默鋼心”地下,臨時“軍事展覽廳”。
這幾天的亞倫心情格外舒坦,除了接回了米優(yōu),接納了一位實力還算強勁的雙生者】奧利弗爾外,他的弟弟也完全恢復了正常,如果不論外表的話。
此外,皇太子還承諾在戰(zhàn)后給予他絕對的自主權來決定自己的未來,這讓他安心了不少。
畢竟,如果做一個真正的失落者的話,除了時不時會陷入對“能量”的渴而觸及新鮮的血肉,從而使得自己經常陷入癲狂境地外,還得為教會做事,至少一年到頭,絕大多數時間都得與人類戰(zhàn)斗,朝不保夕的,不知道哪天就成了一攤毫無價值的碎肉。
而成為帝國首相,哪怕是未來的帝國公民,他都可以前往任何一個地方養(yǎng)老,度過一段難忘而又溫馨的時光。
這個世界和他一樣,沉寂了許久,混亂了許久,都在“渴望”回歸秩序及和平,至少也不應該存在這么頻繁的戰(zhàn)爭。
想到這里,亞托滄桑的,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了一副久違的溫暖的微笑。
他刻意將黑色手杖放在靠近墻壁的電氣燈之下,扶了扶插著黃色向日葵的高筒禮帽,并整理了一番他平時舍不得穿的深藍色燕尾服,還有那條純紅色的領帶和蝴蝶結,盡可能地端正自己的儀態(tài)和外表。
拿起手杖,伴隨著皮鞋發(fā)出的“噠噠”聲,亞倫小跑著向前幾步,踏過鏤空的金屬地板,走到了那扇17公分厚的“帝國銀行金庫大門”旁。
緊跟著,他將手杖從中間打開,一分為二,露出了隱藏在其中,一半固定在手杖內部的金屬鑰匙。
按照記憶中學習的方式將門完美打開后,亞倫的面前總算出現了那幅空蕩、明亮,且十分寬敞的地下空間。
“難怪殿下要在這里測試尹娜的真正實力,讓我們聆聽‘迷惘的歌聲’。很明顯嘛,幾天的時間內部就大體翻新了一遍,估摸著殿下還讓火車送來了不少礦石發(fā)電機,要不這滿墻壁的電氣燈恐怕沒有多少能源可以維持?!眮唫愋χu論了一番,繼續(xù)向空曠空間的內部前行。
前幾次的軍事展覽區(qū)域被皇太子尹凡特撤去了不少,那條富含藝術形式布局的道路也一并不復存在。
而且,中間隔絕展廳的,用磚石砌成的臨時圍墻被徹底拆除,左邊一半展廳還保留了不少原貌,不過基本是克魯斯德帝國遺留的科技模型,比如“克魯斯德號”噴氣式飛機、“電磁脈沖buqiang”,還有“單兵作戰(zhàn)機械人”等,令人感到難以捉摸,很難理解。
但向內部繼續(xù)行走幾分鐘后,亞倫的目光還是投向了正中心位置的那處鋪著大理石地磚的祭壇,還有周圍刷著褪色的黃色油漆的欄桿,以及站在祭壇腳下,等候著他的“人”。
“您來了,亞倫……先生。”奧利弗爾恭敬地問候道,但身體并未做出任何動作,只是露出了一副職業(yè)般的微笑。
“當然,今天就是來看尹娜的,對了,殿下讓我順道把梵索也帶來。今天是一場屬于音樂的盛宴,沒有他的指導,恐怕我們都會走向歧途。他是十二大正位樞機之一,也是心甘情愿被我們捕獲的,雖然他的舉動很多我無法理解,但今天我們需要他來解讀一些奧秘。”亞倫優(yōu)雅地解釋道。
“奧秘……奧秘?”米優(yōu)疑惑道。
他依舊有些虛弱,雖說跟著亞倫從旅店到“沉默鋼心”的輔助指揮區(qū)域房間后他沉沉地睡了十二個小時,并且在確定“血族之魔”的影響退散后,亞倫特意找來了尹凡特珍藏的一部分弗拉迪米斯基的血液喂給了他。
但現在的他依舊有些虛弱地扶著欄桿,額頭滲出細微的汗水,眼前不時有零星的“星辰”閃過,嘴巴里輕微地喘著不正常的、急促的氣息。
“對,奧秘?!眮唫惓聊藥酌?,擔憂地看了眼米優(yōu),還是先回答了他的問題。
“抉擇者的日記,帝國和教會的研究,包括這段時間在迷失沼澤和沉寂高地挖掘的很多遺物都顯示,迷惘的歌聲中不僅蘊藏著‘械元之女’的秘密,而且暗藏著另一位極其重要的神明的信息。”
“只是可惜,序階6的異能者和失落者只要聆聽尹娜的歌聲就會立即嘔出鮮血,雙眼驚恐地凝視前方,最后在極端的痛苦中死去。普通人類就更不用說了,上次在‘工業(yè)之心’宴請帝國高位階將領,還有血族和‘孤狼會’的合作者時,尹娜就簡單唱了一首‘迷惘之歌’,雖然與‘迷惘的歌聲’字面上非常接近,但造成的結果并不可同日而語?!?/p>
“他們怎么樣了?死了嗎?”奧利弗爾問得非常直接,經過這兩天與亞倫和米優(yōu)的接觸,他也對有關“械元之女”的內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你說的沒錯,雖然你的表達方式很直接,在很多人看來有些殘忍,但事實的確如此。當然,要是我當時能進言制止殿下就好了。就在那天,殿下站在門口還未推門而入時,尹娜的歌聲就已經‘啟動’了?!?/p>
“結果不到十五分鐘,我們推門而入后,所見的景象簡直就像《圣言中描繪的人間煉獄一般?!眮唫愓f著,停頓了一下,勉強壓抑著驚恐、痛苦和失落交織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