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在洛卡強悍的敏捷力和反應力下,面對如此“致命”的攻擊,他僅是微微偏頭,便使得如木條般瘦弱的部分擊偏,叉在一旁被刷上白色油漆,還泛著點化學味道的墻壁之上,再難動彈。
“這種力度的襲擊……是無法傷害我的身體的,‘秩序會’的執(zhí)掌者,‘未來’?!甭蹇ň珳实亟谐隽嗣媲芭c他外表年齡相仿的少年的“名字”,嘟囔著嘴,責備地瞥了一眼“未來”,便徑直走向一旁,打開了墻壁上的開關,點亮了屋內唯一懸掛于墻壁上的電氣燈。
頓時,明亮的光輝驅散了外部潑灑進來的、橘紅色的可怖夕陽光滑,還驅散了雜亂房間內蘊含著刺鼻腐臭氣息的黑暗。
“可惜啊,洛卡。我的實力依舊沒有完全恢復,根據舊日神明制定的規(guī)則,想要達到之前的標準,還得等待漫長的一個月啊?!薄拔磥怼边珠_嘴巴,露出了掛著食物殘渣的,猩紅與微黃交錯的牙齒,苦笑道。
“那你現(xiàn)在究竟是怎么打算的?是想再跟我們一個月,還是提前去東邊,沿著‘大鐵路’穿過人跡罕至的艾溫特萊,去契丹里斯?”洛卡的語氣透露出一絲關切。
邊說著,他邊將“未來”那泛著輕微鋼鐵色澤,如同發(fā)育不良的大型魷魚須般的觸手掰離墻壁。
任由洛卡的擺弄,“未來”坐回了那張簡陋的破木頭拼接的凳子上,用兩只由深黑逐漸淺化的眸子無焦距地盯著前方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試探性地問道:
“你們,管理這里的兩大組織的首領現(xiàn)在是‘冰刃’大人對吧?他……打算留著‘風礦’的性命到什么時候?是屬于‘感知隱置’的芯片被發(fā)現(xiàn)?是屬于‘天機’的‘演變臺’被發(fā)現(xiàn)?還是徹底破解‘普拉米尼’的秘密之后?”
“我想都不是,雖然……當時,‘冰刃’大哥受到‘炎熄’那出生的蠱惑,授意我們獸化了‘風礦’,也就是你的哥哥。但實際上,他死后,他在‘混亂組’里的反對者才告訴我們,這種狀態(tài)無法維持太久,最多……不超過一個月?!甭蹇ɑ卮鸬溃?/p>
“你與他……應該早就已經沒有感情了吧?當時把他囚禁在區(qū)的廢棄大教堂時,直到吟誦完畢,‘異獸化’的儀式徹底結束為止你都一言不發(fā)?!小蟾绺嬖V我,很多時候,沉默代表的就是認可?!?/p>
“‘風礦’……哥哥……”“未來”完全抽回了細長的觸手,消散了全部的黑暗系魔源力和屬于舊日的力量,神情復雜地抬頭盯著天花板,口中喃喃道:
“若干年前,或許是三四百年前,或許是兩百多年前,我出生于南山區(qū)和冰原省的交界處,那里是克魯斯德舊帝國時期的工業(yè)區(qū),地廣人稀、礦產資源豐富,受到火山和連綿山脈的阻隔,那塊地方是最后被‘無心人病毒’入侵的凈土?!?/p>
“這是你的故事嗎?”洛卡皺著眉頭,有些疑惑地抬頭看向“未來”。
“是的,這是屬于‘真正的我’的故事。”“未來”頷首著,繼續(xù)說道:
“后來,從乃布斯克、普托-魯斯格勒和臨邊城同時爆發(fā)的‘新元危機’之火還是燒到了這里,我與那時的六千多萬克魯斯德人一樣,沒有逃脫異變的命運。
“我記得,大約是新元歷300年,當時聯(lián)邦委員會的領袖是維奇·羅曼努克,也就是你們對‘風礦’使用的‘引亂之叉’的制造者的家族后人。那會兒,我記得我已身為‘無心人’游蕩了至少一百年,抵達了一處充滿香味的火災現(xiàn)場。”
“火災現(xiàn)場?”洛卡好奇道,抱著納哈卡,津津有味地聽著“未來”的自述。
“沒錯。事后有人告訴我,是因為當時的‘偷竊團’帶著一批‘無心人’試圖襲擊聯(lián)邦改建到一半的村落據點,激烈戰(zhàn)斗中引發(fā)了山火,燒了好幾天,吞沒了周邊好幾個小型定居點?!薄拔磥怼被卮鸬溃?/p>
“應該就在水域省境內的冰域河支流附近吧,當我沿著誘人的香氣穿過火焰時,遇到了成片在其中掙扎的人。話說洛卡,你從沒經歷過瘋狂的時刻吧,當你失去全部理智,僅僅依靠本能驅使著時,你會發(fā)現(xiàn)那些在火焰中形成的肉類氣息十分獨特,有種聚合了一切食物的香氣,不斷刺激你的味蕾和感官,讓你的腸胃瘋狂蠕動,并帶給你全身的酥麻感,迫使你在鮮美、甜膩、芬芳等等融合了一切的絕佳食物之味的幻覺中,拖著丑陋的身軀不斷前進。
“那時,我看到了還是少年的‘風礦’,他痛苦地抱著膝蓋蜷縮在即將坍塌的瓦房附近,無助地哭喊著,等待著火焰和死亡降臨?!?/p>
“等等,你不是他的弟弟嗎?那會兒你已經變異了一百年,怎么會看到少年的‘風礦’,難不成,‘冰刃’大哥說的是真的?你是‘外來者’?”洛卡問道。
“沒錯。我與‘風礦’在那個時候并不認識,我在本能的簇擁下啃食了他體內已失去全部生機的他原本的弟弟,叫做康斯坦里安的男孩的心臟。之后,在進一步的饑餓感的驅使下,又吃掉了他的心臟?!薄拔磥怼庇行M愧地低下頭,繼續(x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