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的晨鐘穿透云海,驚起一群白鶴。燕七從打坐中睜眼,吐出一口濁氣。木屋地板上用靈石粉末繪制的聚靈陣已經(jīng)黯淡——這是他花三塊下品靈石從坊市淘來的殘次品,效果只有正品三成,卻已是寒門弟子能負擔的極限。
《太虛衍天訣》第一重凝氣篇果然玄妙。燕七內視丹田,那團混沌色的氣旋比一月前壯大了近倍。自從玄霄子正式傳授功法,配合古戒每日產(chǎn)生的靈液,他的修為已突破到煉氣五層。這個速度若傳出去,怕是會驚掉那些世家子弟的下巴。
窗外傳來機關齒輪的咔嗒聲。燕七推開窗,只見韓真蹲在院子里擺弄一個金屬傀儡。那傀儡約三尺高,通l青銅打造,關節(jié)處鑲嵌著細小靈石。
燕兄!韓真抬頭咧嘴一笑,露出兩顆虎牙,看我新讓的巡山衛(wèi)!他撥動機關,傀儡眼中亮起紅光,笨拙地行了個禮。
燕七翻窗而出,好奇地摸了摸傀儡冰冷的金屬外殼。觸手處刻記細密紋路,竟是以指代筆的微型陣法。這手藝不像散修能有的。
韓真笑容僵了一瞬,隨即恢復如常:家父生前愛搗鼓這些。他轉移話題,聽說今天資源堂發(fā)放月例,去晚了可連渣都不剩。
資源堂前已排起長隊。燕七和韓真趕到時,隊伍末尾幾個寒門弟子正低聲抱怨。
又是最次等的凝氣丹。
知足吧,我上月領的丹藥少了三顆
噓,趙執(zhí)事來了
黑袍執(zhí)事趙元明負手而來,陰鷙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在看到燕七時微微一頓。燕七后背汗毛倒豎,仿佛被毒蛇盯上的青蛙。
發(fā)放開始后,燕七注意到前排世家子弟得到的都是上品丹藥,而寒門弟子領到的不僅數(shù)量少,品質也差得多。輪到燕七時,趙元明嘴角扯出個冷笑:新入門的?腰牌。
燕七遞上木質腰牌。趙元明瞥了一眼,隨手從最底層的抽屜抓了把丹藥:煉氣中期,凝氣丹五顆,靈石三塊。
宗門規(guī)定不是十顆丹藥五塊靈石嗎?燕七忍不住問。
堂內霎時安靜。趙元明瞇起眼睛:你在質疑本執(zhí)事?他聲音輕柔得像在說情話,卻讓人不寒而栗,宗門規(guī)定,寒門弟子需完成雜役才能領全例。你今日的雜役是他翻看冊子,清理靈獸谷西側的糞便。
幾個世家子弟哄笑起來。燕七攥緊拳頭,古戒微微發(fā)燙。就在他幾乎按捺不住時,韓真在背后悄悄拉他衣角。
弟子領命。燕七咬牙接過少得可憐的物資。轉身時,他敏銳地注意到趙元明腰間掛著塊青銅令牌,樣式與那劫修的一模一樣,只是多了玄天二字。
離開資源堂,韓真啐了一口:老東西肯定克扣了一半!他神秘兮兮地湊近,我有個法子能搞到丹藥
正說著,前方傳來一陣喧嘩。三個錦衣少年攔住了個白衣女子,正是蘇沐晴。為首的紫袍青年手持折扇,故意攔在她面前:蘇師妹何必總冷著臉?我南宮羽的邀約,多少內門女修求之不得呢。
蘇沐晴面無表情,腰間玉佩卻已泛起寒光。燕七認出那紫袍青年正是入宗時見過的南宮家天才,如今已煉氣七層修為。
南宮師兄。燕七鬼使神差地上前行禮,弟子燕七,久聞南宮家踏云步大名,不知可否請教一二?
南宮羽折扇一收,上下打量燕七:太虛靈脈的廢物?他嗤笑道,就憑你也配談踏云步?話音未落,折扇突然點向燕七咽喉,竟暗藏殺機!
燕七倉促后仰,扇尖擦著皮膚劃過,帶起一陣刺痛。古戒驟然發(fā)燙,他眼中的世界再次變慢——南宮羽的動作分解成清晰軌跡,就連靈力運行都一覽無余。
咦?南宮羽見一擊不中,眼中閃過詫異。他正要再出手,蘇沐晴突然開口:宗門禁地私斗,輕則面壁,重則廢修為。她聲音清冷,卻讓南宮羽動作一滯。
算你走運。南宮羽收起折扇,陰冷地看了燕七一眼,小比時希望你別抽到我。說完帶著跟班揚長而去。
蘇沐晴轉身便走,燕七追上兩步:多謝師姐解圍。
多管閑事。蘇沐晴頭也不回,南宮家擅長風雷法術,下次你不會這么走運。
望著她遠去的背影,韓真吹了個口哨:冰山美人居然提醒你?有戲?。∫娧嗥甙櫭?,他正經(jīng)起來,說正事,我知道有個地方能搞到丹藥
午后,燕七捏著鼻子在靈獸谷清理糞便。這差事比想象中更糟——那些靈獸糞便不僅惡臭,有些還帶著腐蝕性。他右手被不知名靈獸的排泄物灼傷,火辣辣地疼。
用靈力護住手掌。清冷聲音從身后傳來。蘇沐晴不知何時站在三丈外,丟來一個小玉瓶,敷上。
燕七接住玉瓶,里面是淡綠色藥膏,清香撲鼻。涂抹后,灼傷處立刻清涼一片。師姐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