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六歲模樣的少年正抱著柴往屋里走,一眼瞥見靜靜立著的少女,柴火散落一地。
“阿蘅,你,你怎么來了?”少年有些手足無措。
“小山哥,你知道撞死我爹的是什么人嗎?”
叫小山的少年與秋蘅自幼一起長大,去年進(jìn)城在一家香料鋪當(dāng)學(xué)徒。那日接到老娘病了的消息往家趕,正好瞧見陳父被疾奔的馬撞飛,是他叫人幫忙把陳父送了回來。
面對秋蘅的疑問,少年不自覺移開視線:“那些人騎馬太快了,我沒看清……”
秋蘅眼簾微顫,淚珠滾落下來:“等過了我娘的七七,我就要去京城了。小山哥,你要是看到了什么,求你告訴我,我不想稀里糊涂的……”
“阿蘅,你真的是大戶人家的姑娘?”聽秋蘅說要離開,小山神色有些變化。
“他們說是?!?/p>
“去了京城,是不是再也不回來了?”
“嗯?!?/p>
小山怔愣片刻,神情浮現(xiàn)幾分掙扎后伸手入懷,掏出一物塞入秋蘅手中。
觸手微涼,是一枚雕工精美的玉佩。
“那人騎馬跑在最前頭,撞飛了陳叔后馬都沒下……我認(rèn)出陳叔后去扶他,發(fā)現(xiàn)了這枚掉在地上的玉佩……”
秋蘅默默盯著手中玉佩,眼睛一眨不眨。
少女的沉默如一塊巨石,重重壓在少年心頭。
小山咬了咬牙,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有一個人我瞧著像是福海樓的少東家,當(dāng)時跟在最后頭……阿蘅,我知道的都和你說了,你千萬不要想著報官啊,對陳叔陳嬸來說你以后過得好比什么都強……”
說到最后,少年又有些后悔。
“小山哥放心,我不會報官的?!鼻镛烤o緊攥著玉佩,眼圈微紅,“京城來了那么多接我的人,也不會由著我去報官,能多知道一點我爹出事那日的情況我就知足了……”
幾日后的京城,永清伯府收到了秋管事的來信。
永清伯夫人看過,眉頭緊皺:“確認(rèn)過了,是當(dāng)年走丟的六丫頭?!?/p>
永清伯喝口茶,語氣隨意:“能找回來也是好事?!?/p>
“短短時間養(yǎng)父母都死了,我看這丫頭是個命硬的?!庇狼宀蛉顺谅曊f著,眼中嫌棄毫不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