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中傳來了一些響動,紅燭連忙跑了出去,“你今天回來得好晚,我都快餓死……”
依然是濃重得難以化開的血腥之氣,這次少年毫無隱瞞的打算,白衣上浸透了鮮血,把他的不堪狼狽切切實實地展現(xiàn)在了少女面前,可他似乎忘記了自己的模樣,面具下應該還是帶著尋常那般的笑,輕聲道:“抱歉,太晚了,紅坊街還開著的地方不大容易買到吃的?!?/p>
“一頓飯而已,不,不要緊?!奔t燭看著少年悵然若失的模樣,xiong腔中有些煩悶的難受。
“抱歉,把你關在這里這么久,”林嵐嗓音平靜溫和,紅燭難以相信,帶著這樣的累累傷痕,他是怎么表現(xiàn)得無事發(fā)生的,而很可能這兩個月少年都是這樣過來的,“我買了個禮物,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p>
“禮物?”
……
那我贈你昏曉,借你靈幣,你不打算送我點什么嗎,靈幣我有,靈器我也順了一些,所以不必是什么貴重之物也行?
少女怔了怔,兩個月,不想他一直記得。
“這是什么?”拿到手中的,是一枚凝脂般潔白溫潤的玉佩。
“藏玉,如其名,是一枚該被藏起來的玉?!?/p>
少女把玩著被戴上脖頸的玉佩,玉是司空見慣的玉,哪怕成色很好,可她甚是喜歡。
“是要離開了嗎?”
“嗯,明早。”少年分明失魂落魄,偏生溫和依舊。
夜涼如水,流淌過一地霜華,紅燭感到有什么落在她臉上,隨后變得溫暖,劃過臉頰,后知后覺地,她才發(fā)現(xiàn),初雪已至。
……
上萬里傳送千人的大陣該有有多么氣勢磅礴,煉古街已經(jīng)很小了,哪怕煉古街以內(nèi)全是陣法,也顯得有些擁擠,站上石臺的那一刻,林嵐猛然意識到了一些事情。
張先說,煉古街陣法一夜可成,世間哪里不是陣。
金玉律說,襄城王把大陣藏在了后院里。
常禁說,傳送大陣損毀是三千三百五十五年前的傳聞,未必屬實。
煉古街盡頭的石臺很恢宏,站在上面,能看到很多不一樣的風景,比如,一角襄城。
襄城王的府邸該有多大林嵐不知道,但說府邸后院,整個襄城都是襄城王的財產(chǎn),說襄城就是襄城王的后院一點也不為過,規(guī)整奇妙完全有別于其他城池的布局,像極了陣圖上的陣紋,而煉古街就在大陣上,定期啟用一部分衍生出幾個小陣法并不困難,煉古街往內(nèi)一片荒蕪,那里就是大陣傳送點,當然,若是能量足夠,整座城池都可以傳送。
至于大陣損毀的說法不知從何處而起,最大的可能還是襄城王在打消那些個知道大陣存在之人的念頭,可笑張先一直身處大陣中央,卻說著想見見大陣的模樣,可憐張先因著襄城王的一個念頭,受困百年,分明心有猜測,卻因未知至死破不開迷眼的陣法。
林嵐不敢說他看到了襄城的全部,但確如張先所料,黑色令牌便是陣眼,拿到了它,他才得以知曉以上的一切。
瑞雪豐年,不知道襄城里有沒有豐年,金玉律大力拍打著少年的肩膀,一個大漢露出依依不舍的表情讓人開裂,但襄城守衛(wèi)以惡制惡,此人另一個的模樣始終未曾被人看到,金玉律最后看了常禁一眼,收回目光繼續(xù)拍著林嵐的肩道:“你若日后有成,可要記得多回來看看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