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師應(yīng)該有自己的住處,田櫟只將他們帶到了一片簡陋的房屋前就離開了,他們正在遲疑著,便立刻有人迎了上來。
這一排排屋子居然還是單間,不過每間屋內(nèi)也就剛好放下一張床加一個過道的空隙,家具除了床就是一張臺面,一個臉盆一條毛巾一套被褥,就再無其他了。
“獵殺妖獸后,可以用尸骨中有用的部分換取魂石,但魂石發(fā)放要通過田大人,所以一般還是以物換物比較方便,只是能換取的東西有限?!?/p>
帶領(lǐng)著林嵐兩人的那個男子神情麻木,看著就像是個沒有情感的傀儡,機(jī)械地介紹著。
“餐點固定,錯過了或者發(fā)放完了就得等下一頓,其他地方我也會帶你們一一參觀,若是三日期限到了要見田大人,需要在前邊的院落中等待……”
其實對于這些林嵐并沒有什么不滿,他經(jīng)歷過睡大街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這里至少能吃能喝能睡,還能用勞動換取報酬。
雖然他也不至于真的在這里待下去就是了,但至少所謂的戰(zhàn)師對戰(zhàn)奴的約束解開之前,他還是會在這里安居樂業(yè)的。
“張小白是哪個,田大人讓你過去一下,就在前頭那個屋子里!”
看著跑來通傳的年輕人,林嵐頓時如釋重負(fù),看來這里也是有正常人的,要是得和一群麻木的傀儡一起安居樂業(yè),他怕是會憋出病來。
……
這個前頭真的不是很近,林嵐叩著宅邸大門沒有人應(yīng),于是推門而入。
宅子不是尋常的結(jié)構(gòu),難怪大家都稱這里為院子,這兒的確像一個空空蕩蕩的大院子,中央安了一間四四方方的屋子。
林嵐敲了敲屋門,里頭傳來了田櫟的聲音,他這才進(jìn)入其中。
屋內(nèi)有些暗,他一時間沒有看清楚,只見到田櫟坐在最前方唯一的椅子上,兩腿交疊,姿態(tài)愜意。
“大人找我有事?”林嵐嘿嘿笑著,一副諂媚的模樣,上前了幾步。
田櫟托著腦袋看著青年,唇角勾了起來,“我思量著也差不多到了用膳的時間了,初來乍到,怕你吃不慣那些伙食,就請你些你習(xí)慣的。”
林嵐微愣,田櫟除了知道他叫張小白還能知道什么?
林嵐不解其意,田櫟笑了笑,抬著下巴示意了一下。
林嵐順著他的視線低下了頭,雖然屋內(nèi)有些暗,但適應(yīng)了光線后,他還是一眼就看到了焊死在地上的兩只碗,一只里裝著一整碗的紫丹,另一只里盛滿了今早在場地上他吐出的那些穢物。
林嵐眸光一寒,退開了一步,他面色看著不太好,只是看到這兩只碗,他就感到胃中翻江倒海般的難受。
“要是吃不下這么多的話,就吃一碗也行,我不強(qiáng)求?!碧餀邓刮牡匦χ?,言辭平淡親和。
人面獸心,斯文敗類!
林嵐暗中磨著牙,還真是高看了天闕之人,或許對于這兩個字武洲之人寄托的都是美好的夙愿,以至于他自從到了這里都沒有警惕過任何人。
“我特地為你準(zhǔn)備的,這都是你吃過的,不該是你最習(xí)慣的食物嗎?”田櫟微笑著說道,“還是因為第一次來這里太拘束了,沒事的,我不介意,不如我?guī)湍阋幌掳伞!?/p>
不見田櫟有什么動作,林嵐驀然感到遍體生寒,旋即身體不受他控制地行動了起來,看著他面容僵硬地緩慢跪下,四肢著地向著前方爬行,田櫟滿意地?fù)P起了一個笑容。
僅此一個瞬間,抵得上君無邪整整一年的軟磨硬泡,林嵐在這一年之內(nèi)沒有一刻比如今更渴望重新踏上修途,然而此刻的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兩只石碗離他越來越近。
“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