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啪的一聲拍下桌子,一向一絲不茍的發(fā)髻散亂,幾根頭發(fā)跳進她嘴里她也沒空管,厲聲呵道:
“你是個藝人,年少輕狂可以出現(xiàn)在你的作品里,表現(xiàn)在你的海報上,但絕對不可以出現(xiàn)在你本人身上!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說要打網(wǎng)球我給你推了多少工作?!剩下的工作占了你不到一半的時間,你連這些都嫌多嗎???”
“你別保證,你拿什么保證!木之本瑾,這次是你太過分了!通告文案你自己編輯,粉絲有什么意見你自己處理!”
少年似乎說了什么,小池怒氣稍息“這是你說的,我給你兩個月時間,這段時間你沒有工作了?!?/p>
一幀幀畫面像海上浮冰,在陽光下折射出寒人的冷光,他孤身一人匍匐在脆的仿佛下一秒就會破碎的冰上,四周白茫茫一片,明明就在太陽下,身上卻沒有一點溫度,反倒是身下的冰面有了融化的痕跡,清晰可見的幾道裂紋刺得人眼生疼。
緊接著咔嚓一聲,他擔心的事情成了真,叮叮當當似冰落水的聲音,猶在耳畔。
木之本瑾緩緩睜開眼,胳膊腿已經(jīng)沒有知覺,摸上去冰冰涼涼,他維持進被窩的前一個姿勢睡了一整晚,意識到這個,他撐起身,去拿床頭柜上叮當作響的鬧鐘,一看時間,心頭一驚,來不及換衣,先找手機給部長發(fā)短信,期間因為動作太大眼前模糊了幾秒。
當做完這些,他才騰出空隙,站起身的瞬間,腳像踩著棉花沒有一點實感,他搖搖晃晃換上熨好的校服,平時板正挺拔的校服因為著急有幾分隨意,他扶著墻幾步下樓。
“不吃早飯了嗎?”木之本桃矢叫住匆匆飄過的弟弟,最后是小櫻有點遲鈍的早安,“拿上面包再走。”
“…好。”木之本瑾溫吞道,抽走一片面包片叼在嘴里,又回到玄關(guān)換鞋,起來時一個踉蹌,他回頭看了一眼,因為距離的原因,沒有人發(fā)現(xiàn)。
“我出門了。”
木之本藤隆聽到聲音,高聲道“記得拿傘?!?/p>
神奈川雨還在下,木之本瑾走了沒幾步,忍不住閉上眼緩了幾秒,出門帶的面包沾了水汽已經(jīng)不能吃了,被他扔進垃圾桶里,他心里盤算著時間。
今天下雨,早訓應該是不會進行了,八點上課,現(xiàn)在是七點四十。他又伸手摸自己的額頭,仍是一片冰涼,這讓他打消自己生病的可能。
應該是晚上沒睡好的緣故。
等到了學校,班里人差不多已經(jīng)來起,室內(nèi)溫暖的溫度讓人清醒了幾分,木之本瑾一一和人打聲招呼,回到自己位置上。
“你怎么才來?切原說你們早上沒早訓?!毙×秩粘Qa著作業(yè),“真好啊,我們籃球部因為在室內(nèi),早訓正常舉行,出門的一瞬間差點凍死我。”
“……嗯,早上是挺冷的,今天好像只有十幾度?!蹦局捐藥酌牖卮?。
“你今天怎么回答這么慢?身體不舒服?”小林隨口問道。
木之本瑾單手撐著沉重的腦袋“…不是,我在想事情。”
“那你想吧?!?/p>
木之本瑾還真就認真想起來了,今天是和小池姐約定發(fā)通告的日期,文案他在拍攝時已經(jīng)發(fā)給她了,這次…確實是他對不起小池姐,但要說后悔,他更害怕因為工作錯失與部長并肩作戰(zhàn)的機會。
機會只有一次,他不想錯過。
上課老師講昨天的卷子,小林拿出被揉的皺皺巴巴的卷子,見木之本瑾沒動,好心移到中間,熱心招呼他“你昨天沒來不知道考試,來來來,咱倆一塊看?!?/p>
其實知道但因為太累,卷子一字沒寫的木之本瑾難得體會到拿不出作業(yè)的羞愧尷尬,他唔了一聲,順勢和小林看一張卷子。
雨打在玻璃窗上,合著老師冗長沒有起伏的講課聲,聲聲催人入眠,教室里的溫度是適合睡覺的二十度,溫暖,無風,小雨,數(shù)學,種種因素加起來,不過十分鐘,小林撐著腦袋睡得香甜。
木之本瑾看著卷上的黑體字,許是環(huán)境太過安逸,他也閉上眼,和小林頭抵著頭睡了過去。
“嚯你們,睡得可真夠香的。”中午切原赤也睡醒起來,迷糊著眼走到倆人課桌旁,咚咚幾聲敲醒沉睡的小林“午休了,起來吃飯了?!?/p>
“哈欠~”小林抻個懶腰,“下雨天睡覺就是舒服?!彼仆粕砼缘娜恕捌饋砹四局?,都中午了,你這好學生睡覺時間怎么比我還長?醒醒…”
切原赤也也在一旁叫人“外面下雨,今天我們在班里吃午飯,你快醒醒,我都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