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當(dāng)是哪個下人,并無太在意,加快了腳下步子。
“絮娘從何處回來?”身后幽幽地傳來一個男聲,她頓住了腳步,松了口氣,這個聲音她不能再熟悉了。
“二哥哥,你神出鬼沒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絮柔轉(zhuǎn)身。
那男子聽罷,皺了皺眉有些不滿:“我倒是想問妹妹,你怎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今日不是去赴楊四娘的宴了嗎?”他看向絮柔的四周,“還有,你身邊的霜兒怎么沒跟著你?”絮柔感受到了一股探究的目光,銳利地往她身上打量。
她也沒想到突然被如此逼問,一時語塞,連想好的借口都忘了說,不免眼神躲閃,目不敢視。
鄭景淮見她如此扭捏,心中更是疑慮叢生,緊緊盯著她,“方才送你回來的男子是何人?”“你怎知!”“絮娘!你可知你在做什么?那男子一看便知出身貧寒,你竟讓這種人毀了你嗎。
”鄭景淮一著急,聲量不免大了些,在寂靜的園子里極為響徹。
他手心捧著長大的妹妹,如今長的花一般的嬌弱,他都怕磕了碰了,怎么能讓那人隨意折取了去?絮柔連忙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小點聲,緩緩解釋道:“二哥哥誤會了,我并不是去私會。
”說罷就把今日宴上發(fā)生的一五一十都道了出來。
“你是說,晏旼那廝將你送回的?”鄭景淮聽罷,稍微松下了心,但眉頭依舊緊鎖。
“他不是什么善人,這次我猜他也是另有所圖,總之以后都離他遠些,知道嗎?”鄭景淮神色溫和了下來,他放緩了語氣,勸慰著眼前這個顧盼生輝的少女,他最要好的妹妹。
“那是自然。
”絮柔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見他不再生氣,撒嬌般地搖了搖他的手臂。
可身前的人似乎被拉扯到般,頓時露出疼痛的表情,用另一只手捂住了手臂。
絮柔見他臉色蒼白,滿臉痛意,連忙害怕地松開了手。
“二哥哥,這是怎么回事?”“無事無事……”他少了剛剛的氣焰,擰過頭不敢與絮柔對視。
見他這般,不用說絮柔也猜到了幾分。
“定是阿爹打的,對吧?”她的父親從小就不言茍笑,雷厲風(fēng)行,嚴苛地對待府里上下,包括他們兄妹。
常常念叨鄭家是百年書香門第,一言一行都不可丟了家族的顏面。
因此從小絮柔就謹遵禮法,很是規(guī)矩。
大哥鄭景淵與她一母同胞,可她與這位哥哥的關(guān)系一般。
有其父必有其子,大哥將父親的性格品行繼承了個九成九,莊嚴肅穆,剛正不阿,是個官場的好料子。
可二哥鄭景淮自小就與他不同,貪玩調(diào)皮了些,不愛念書考學(xué)。
盡管二哥是徐姨娘所出,可關(guān)系卻比她嫡親的哥哥還要好。
不僅帶她偷偷溜出府中玩耍,夜深了還在府中夜游,探索了千奇百怪的樂子。
自那時起,絮柔才知道,人若是活的規(guī)規(guī)矩矩的,一板一眼,沒有自己的天性,那還有什么意思?她愈發(fā)的和二哥“狼狽為奸”,繼續(xù)做著這種不為人知的勾當(dāng),這樣偷來的娛樂似乎十分快意,但后果也是慘痛萬分的。
父親常常對二哥哥施以家法,鄭景淮長到那么大,板刑也受過了,鞭刑也受過了,他還死不服輸,打的痛不欲生還有力氣頂嘴:“知道的阿爹是戶部侍郎,不知道的還以為阿爹出身刑部呢!”則換來更為激烈的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