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4頁）

我婆娘的死雖有他的因，但的確和他關系不大。

當初之所以招上門女婿，也是擔心大女兒性子木訥，去了婆家要受打壓。

所以這些年，我也從未怪過他們。

只是

我掀開衣服，露出身體上的疤。

“只是你們不該虐待我?！?/p>

李軍剛進李家頭兩年，其實對我也算不錯。

也許是想到我手上還有妻子的賠償金，偶爾，他還會拉我買衣服，做新鞋。

等到我身上再也拿不出一分錢，他就完全變了個嘴臉。

開始嫌棄我吃的多，整天只給我?guī)讉€窩頭和一碗涼水。

后來，他又嫌我住的地方太大，把我趕去最小的雜物房，里面放一張木板床，我整宿整宿被木板硌的睡不著。

找大女兒抱怨兩句，希望能給我換回去。

王秀秀卻說：“李軍這件事的確做的很過分，但爹啊，你也知道我和李軍剛添第三個兒子，我們房里的確住不下，讓你把房間讓出來也是給你孫子住?！?/p>

“你年紀大了，受點委屈沒什么，但你的孫子可是我們老王家香火的延續(xù)啊?！?/p>

我只好作罷。

可他們越來越過分。

連我身上唯一的棉衣都被李軍拿走，改成了三件小孩穿的衣服。

冬天我冷的厲害，李軍怕別人說閑話，往我衣服夾層里塞蘆葦花。

那東西不抗寒，我冷到去別家偷衣服穿。

被鄰居逮住后，李軍覺得臉上無光，當著街坊領居的面把我的衣服脫掉打了我一頓，扯著我的手在村子里高喊：

“我岳父嫌我做的衣服不好看，跑去別家偷衣服穿，他是個小偷，以后誰看見他了把自家的東西收拾好，要是丟了我家可不承擔?！?/p>

我被羞得無地自容。

三個孫子也被他們爹一陣忽悠，都跑來我門口朝我丟石頭，說我是小偷。

尖銳的石頭砸破我的額頭，鮮血流下，混著我痛苦的眼淚。

晚上，我跑去公社給小女兒打電話，想讓她把我接走。

可她又是怎么說的呢？

我看向王秀蘭，我最疼愛的小女兒。

“你說，你在讀書，要是讓同學知道你帶個老爹住宿舍，同學會看不起你?！?/p>

“而且男女有別，三歲不同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