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調(diào)查過江離?!碧K群說。這時她終于不再避諱江離與白罌的名字,仿佛這二位成為了她可以正視的人?!敖x,似乎比白罌要正常。起碼,不會說自己是狗。好像有點讀書讀傻。不過也沒卷進(jìn)過出格的事。文綺,你喜歡這個人?”
與白罌最情投意合的時候,蘇文綺會因為家中長輩對白罌評頭論足而不舒服。不過,蘇文綺早已明確,自己對白罌的沖動其實非乃自己所愿。時過境遷,對白罌的迷戀消逝已久,對江離的迷戀更是約等于未曾存在過。于是,蘇文綺向蘇群半假半真地回答:“我不過是需要一個人解決欲望?!?/p>
蘇群與呂慎微潔身自好。蘇鈞與方禮琴瑟和鳴。全世界范圍內(nèi),成為國家領(lǐng)導(dǎo)人的女政治家多是該國的保守派。蘇群沒有出任過帝國首相,卻不免于這一傳統(tǒng)。同性婚姻在帝國合法化指日可待。哪怕蘇群與呂慎微不像蘇鈞與方禮、不是放養(yǎng)孩子的類型,他們也不至于開歷史的倒車。
蘇文綺覺得,長輩們對她應(yīng)該比對蘇衡更放心。不像蘇衡,同樣是與女人搞,蘇文綺極其不容易弄出私生子女。
“江離這樣無所事事,是不像話的?!碧K群說,“聽聞你有在安排讓她考研究生。她寫的文章很有模樣。如若日后她有個去處,也是好事。只是,你既是與她玩玩而已,還是該做別的打算。秋季園游會的名單,很快就要遞上去。你今年,與人商量好了找誰做伴么?”
園游會是一項皇室接見貴族、高官與各界人士的活動。每年二次。每次出席的有千余人。由于它至少名義上乃一項放松的社交活動,參與者被鼓勵攜帶伴侶。蘇文綺是需要伴侶的。不然她就只能跟在蘇群與呂慎微身后,如同一個沒長大的、極聽家長話的孩童。往常,她的伴通常是在朋友中找一個。
“姨媽,是替我想好了人?”蘇文綺不假思索地反問。她判斷,若不是這樣,蘇群遣秘書找自己確認(rèn)就好,不至于如此大張旗鼓。
“我?guī)Ыx去就可以。”蘇文綺當(dāng)機(jī)立斷。江離的背景很干凈,沒有可能不通過園游會的審查。現(xiàn)在,蘇文綺每年需要參與的大型典禮越來越多。園游會無特別之處。襲爵以前,蘇文綺就作為蘇衡的伴去過。“不過是站一下午。我不想神經(jīng)太緊張?!?/p>
蘇群與呂慎微一向站在隊列里很突出的位置。但皇室時間有限,分給所有人的都是客套的寒暄。
片刻后,蘇文綺又找補(bǔ)道,倘若姨母姨父想讓她和誰談,她更傾向于先私下里認(rèn)識這個人。她雖然疑惑為什幺姨母姨父這時突然在意起她的親密關(guān)系,卻也沒有太當(dāng)回事。反正,她將控制與這些潛在對象的距離,將其維持在僅約會的程度。
為了心神清靜,蘇文綺不會每天宿在江離處。為了自在,她亦不會──尤其是在周末──持續(xù)待在蘇公館。時間已晚。蘇文綺簡單收拾了辦公用品,進(jìn)車庫啟動了自己的車。
她用鑰匙開門。不過江離沒有睡。
“您好久沒來了?!苯x從冰箱里拿出一只信封,“生日禮物。”
蘇文綺拆信。其中是一支很小劑量的香水。聞起來分外夏天。另有江離手寫的配方,基底是乳香與香豆,加了玫瑰、葡萄柚、杏、胡椒。
“你會用嗎?”江離問蘇文綺,“如果會,我就拿配方再去店里給自己做一份?!?/p>
蘇文綺禮貌地答允她。南遙中學(xué)時,同學(xué)互送生日禮物。但江離不加入。因此,蘇文綺沒有收過或送過江離什么。香水乃手工制作。為了保鮮,它或許需要在冬天來臨前被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