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待他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剛剛邁出商鋪,四道身影已然撲了出來。
“嘭——!”
連狄湘靈都評價為難以一次性消滅的四位武僧,默契地展開合擊,拳掌腿腳,狠狠地轟在魯方身上。
“噗!”
接連受到重擊的魯方,只來得及吐出一口血,甚至沒能組織出半點有效的反抗,身子就被狠狠壓在了地上。
商鋪門口的動靜,讓里面的伙計探出腦袋,目睹魯方的手腳被禁錮住,嘴里塞上破布,跟拖死狗一樣拖走,趕忙回頭稟告。
掌柜毫不意外,撥了撥算珠,搖頭嘆氣:“可惜!可惜!要是做成了買賣再被抓,該有多好吶~”
……
開封府牢。
婁彥先睡得好好的,又被吳景騎在身后,左右扇起了巴掌,正恍惚呢,隔壁的牢門打開,一道身影被狠狠地推了進去。
婁彥先歪過頭,本來只是了無生趣地看上一眼,別的犯人被抓進來與他何干,然而就這一眼,整個人好似凝固,化作了一尊泥雕木塑,怔怔地看著那張陌生而熟悉的臉龐。
陌生的地方在于,就在未入大牢前,他只知府衙內(nèi)也有幫中的高層,可以在關(guān)鍵時刻傳遞消息,但具體是誰卻不清楚。
直到前幾日,這位地位很不一般的刑案孔目,在他耳邊傳遞了那句石破天驚的話語,末了還自信滿滿地加了一句:“七弟放心,只要有四哥在,你很快就能出去!”
……
“四哥?。∧阍趺匆策M來了啊啊啊!”
最高明的審訊,往往讓犯人覺得優(yōu)勢在我
事實證明,婁彥先的意志力超乎想像的強,那無比悲戚的哀嚎聲,是在心底發(fā)出的,表現(xiàn)在外面,只是眼角默默地垂下了一滴濁淚。
不知情的,還以為他被吳景打哭了。
而魯方也只是瞄了一眼這位兄弟在隔壁挨揍,默默地偏過臉,不再往那里看。
相認是不可能相認的,那樣豈非不打自招,他還在努力思索,是否有保全自己身份的可能……
不再關(guān)心兒子的死活,聰明的頭腦重回高地,魯方已經(jīng)明白,所謂勒索,就是一個逼得他把錢拿出來的圈套。
他偽造的身份是當年精心設(shè)計的,別說陜西環(huán)州是邊塞,距離京師千里迢迢,即便有人愿意去,一時間也難以找到?jīng)Q定性的線索,而在這過程中,他有很多退路,最壞的情況,大不了脫下這身朝廷的吏服,重新鉆回無憂洞里。
可現(xiàn)在,一切來得太過突然,錢財已經(jīng)暴露,一次性拿出的五千貫錢,該怎么編造一個合理的解釋呢?
要知道他可是陜西的孤兒,家中死光,了無牽掛,才來京師打拼……
隔壁巴掌抽完了,魯方卻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都怪以前把話說得太死,想找借口都不得。
當然,真正要編錢的來路,還是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