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趙禎又嘆了口氣,剛剛起身,就見張茂則邁著極輕的步伐走了進(jìn)來,上前幾步問道:“狄卿如何說的?”
“官家!”
張茂則趕忙行禮,他其實不愿意去,在這擬定今科進(jìn)士官職的敏感時刻,自己這位內(nèi)官去外朝臣子的家中,絕對是有害無利,可官家的意思又不得不傳達(dá),所以只停留在門外,傳了幾句話。
他還有些擔(dān)心對方的回應(yīng),畢竟這種事無論怎么答,似乎都會讓官家添堵,誰料對方的回應(yīng),實在巧妙至極,雙手奉上了猶有墨香的書稿:“這是狄三元所寫的《蘇無名傳》丐首:坦白從寬,反倒是為了兄弟之情?
“仕林!恭喜恭喜啊!”
當(dāng)新科進(jìn)士授官的具體情況傳達(dá)出來,公孫策和包拯登門,笑吟吟地恭喜。
主官不必說,大家看的主要還是差遣,而兗州無疑是不錯的地方。
兗州在山東,大禹治水后,將天下分為九個州,兗州就是古九州之一,距離京師其實并不遠(yuǎn),在地理上又有“軍事重鎮(zhèn)、九省通衢、齊魯咽喉”之稱。
對于后世不熟悉古代地理的人來說,也許會對新三國里一段曹操蓋飯的片段記憶猶新,“呂布一介匹夫,他哪里來的如此膽識,竟敢偷襲我的兗州”“這就不奇怪了,這就不奇怪了”,當(dāng)然兩者所指的地理位置并不相同,曹操的兗州可是省級行政區(qū)……
而于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兗州是市級行政區(qū),泰山就屬兗州所轄,之前的泰山封禪,可是那里舉行的一場盛會,后世固然對于真宗泰山封禪極盡嘲弄,認(rèn)為他以一己之力拉低了封禪的格調(diào),以致于其他君王再也不愿意去了,但現(xiàn)在大家不知道啊,兗州自是毫無疑問的大州。
所以不通朝堂爭斗的包拯和公孫策,都覺得狄進(jìn)能同判兗州,已經(jīng)是一個很好的起步了,對的起三元魁首的盛名。
狄進(jìn)則立刻去了解現(xiàn)任知州是誰,在得知竟是赫赫有名的李迪后,就知為何要讓自己同判到這種地方了。
不得不說呂夷簡確實有手腕,親近李迪、反對李迪都是錯,前者得罪太后,后者得罪士林,如果自己太厲害,能整倒李迪,呂夷簡也很高興,因為后來李迪就是跟呂夷簡死掐的宰相……
當(dāng)然換一個角度,別的臣子就不會這樣想了,李迪在士林文人中聲望極高,剛剛?cè)胧说哪贻p同判,能有這位德高望重的年老知州帶著,這是一場寶貴的學(xué)習(xí)經(jīng)驗。
而在太后劉娥的視角里,又成了一場考驗,看他如何對待反太后黨一系的臣子,再視情況予以后續(xù)的重用或貶責(zé)……
所以呂夷簡的方案才會得到上下一致認(rèn)可,既達(dá)成了自己的目的,又能讓不同陣營的人各有所得,這便是兩府重臣的用人方式,趙禎的執(zhí)政水平跟他一比,和娃娃沒什么兩樣。
這些不必跟同科說,狄進(jìn)心里清楚就行,他此時也拱手笑道:“同喜同喜,包縣尊,公孫主簿!”
王堯臣授將作監(jiān)丞,同判湖州;韓琦授將作監(jiān)丞,同判淄州;文彥博授大理評事,翼城知縣;包拯授大理評事,天長知縣;公孫策授判司簿尉,正平主簿。
進(jìn)士出身,一開始授予的官職都不會差,最難能可貴的是,不用像前唐經(jīng)過銓選的刁難,直接走馬上任。
如今是三月下旬,基本上等吏部的程序全部走完,四月今科士子就能離京,去往各地赴任了。
既如此,慶賀之后,公孫策面色沉下,直接地道:“至多還有一個月,我們就要離開京師,留給凈土寺sharen案的時間不多了,何況還有它背后的‘金剛會’!”
包拯言簡意賅:“詳查凈土寺!”
之前三人分析,那封挑戰(zhàn)信可能是兇手臨時決定留在現(xiàn)場的,如果狄湘靈不帶人在寺中查探,那么迎客僧照靜死后,被特意擺出那樣的姿勢,壓在手掌下的,很可能是另一件東西。
那么“三爺”與“六爺”
“魯方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