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解試放榜之后,出入這里的學子人數,明顯少了許多。
畢竟國子監(jiān)的解元從來不來國子監(jiān)上課,依舊寫出了完美的答卷,人都有盲從之性,漸漸的來上課的就少了,在家卷的就多了。
博士們倒是樂得清閑,他們又不像以后的太學,還有考核指標,最好都不來聒噪,樂得空出時間研究學問,乃至琴棋書畫,瀟灑度日。
當然那是休想,總有些學子在家看不進去,就喜歡熱鬧的讀書環(huán)境,天天都來國子監(jiān)報道。
“王伯庸今日沒來?”
“別提他了,本以為多厲害,結果連前十之列都未進,實在丟了我們國子監(jiān)的顏面!”
“韓稚圭和文寬夫也不在啊,都在憋著一口氣,想要贏那個人呢,你說咱們是不是也不該來?”
“哼!”
閑聊的學子們先是談到了王堯臣,故作不屑地貶低了幾句,其實也知道以王堯臣的才學,此次解試算是發(fā)揮失常。
而韓琦獻太后勢微時嘗寓其家,耆事之甚謹。及太后執(zhí)國柄,寵遇最厚,富盛逾四十年”。
張耆的個人能力肯定是當不起樞密使一職的,但他堅定不移地為太后黨,自然有人扶持幫襯,只不過后來劉娥死后,他自然而然地外出京師為官,所歷藩鎮(zhèn),人頗以為擾,就體現(xiàn)出了能力和品性的低下。
不過這位與前夫哥有個不同,教子極嚴,兒子那輩雖然沒什么人才,但也沒出什么奸人,到了曾孫那輩出了一位頗為有名的人物,張叔夜,即歷史上平定宋江起義,把宋江吊起來打的猛人。
如今的張宗順是張耆的孫子輩,家中排名三郎,若論輩分的話,就是張叔夜的叔伯,當然張叔夜還要三十年后才出生,張宗順現(xiàn)在也才二十歲不到,正是年輕氣盛之時,孫子輩受到祖父的約束又相對少了些,在國子監(jiān)最看那河東子不順眼的,就屬他了。
雖然這回解試馬失前蹄,沒有考上,但張宗順還是發(fā)表了一番高見,眼見提振了屬于國子監(jiān)的士氣,不禁微微一笑:“且不說那些煩心的話題,諸位可知,墨文坊的行首要換人了?”
各行各業(yè),行首極多,唯獨這個墨文坊的行首,讓士子文人露出會心的笑容來,因為它是隸屬于教坊司的,頓時湊了過去:“三郎快說,是哪位大家有此殊榮,能坐上行首之位?我們定要去捧場的!”
張宗順展開折扇,眉飛色舞:“這你們就不知道,這位大家可了不得,乃是江南女子,柔情似水,歌舞雙絕,名震當地教坊,也是墨文坊的周大家患了病,其余的又當不起行首之位,才請了這位來!有美一人,清揚婉兮,聽得外人傳言,早已離京的柳三變都大為惋惜,恨不能見上一面!”
這就是拿柳永刷名頭了,聽聽便可,但眾士子想象著佳人的絕代風華,還是眼睛一亮,連連道:“細說!細說!”
正在大伙兒聊得熱火朝天之際,一位書童快步上前,遲疑了一下,還是湊到張宗順耳邊,說了幾句話。
張宗順本來有些不耐煩,但聽著聽著,連教坊司的名妓花魁都丟到一邊了,眉頭揚起:“竟有此事?好機會啊!諸位知道三年前京師的那場滅門案么?”
“嘶!是有耳聞……”“提那作甚?當真晦氣!”“我家大人心善,從來聽不得這些……”
國子監(jiān)學子大部分都是京師人,再加上三年前畢竟不是三十年前,時間上并不久,不少人都是記憶猶新的。
張宗順道:“前幾日有人上開封府衙敲登聞鼓,那死人的宅子竟是鬧了鬼,左鄰右舍的都親眼所見,陳直閣便下令,要重新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