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頭不是那么好砍的,一時間竟是沒有割動,還是旁邊的雷九見狀過來幫忙,才將江懷義的腦袋整個割了下來。
鮮血淋漓之下,此人的雙目怒凸,詮釋了什么叫目眥欲裂,臉上混雜著震驚與恐懼。
顯然到人生的最后一刻,家中出了顯赫太監(jiān)的年輕武官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死在了并州……
“大人,孩兒幸不辱命!”
雷家大堂上,當(dāng)雷彪看著這顆頭顱,眼神冰冷得不見半分波動,轉(zhuǎn)頭看向另一張座位。
剛剛狄湘靈就在這里,悠閑自在地品茶,可這顆頭顱一出現(xiàn),她的身影就鬼魅般的消失不見,只有放在邊上的茶碗中,透出裊裊的熱氣。
“這女子好可怕的身手,狄家這一代,竟出了一文一武兩位人杰!”
雷彪眼中浮現(xiàn)出心悸,徐徐坐了下去,略加思忖,對著雷濬道:“此次狄六郎進(jìn)京趕考,伱三弟依舊跟著,你也帶人入京,你們一明一暗,竭盡全力,與之同舟共濟(jì),我雷家來日的前程,或許就落在這對姐弟身上了!”
雷濬抿了抿嘴,有些恍惚,雷家什么時候要靠別人了,但思及近來一樁樁一件件,卻又壓下不甘之心,重重點頭:“孩兒明白!”
雷彪見兒子能調(diào)整心態(tài),欣慰地拍了拍他,旋即又看向外面新升的太陽,自嘲一笑:“我雷家今年,也是年關(guān)難過?。 ?/p>
……
“過個好年~!”
狄進(jìn)一覺睡到大天亮,精神奕奕地起身,拿起桌上的紙條,掃視一眼,知道雷家之局已定。
有些事情,以他的身份,是不方便出面的。
幸好有姐姐。
帶著好心情,他打開了窗戶。
今日是大年初一,天圣四年的第一天,陽光真不錯,或許適合作詩一首?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fēng)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p>
腦海里浮現(xiàn)出這首佳作,狄進(jìn)又搖頭失笑。
且不說他沒有王安石那種除舊布新的變法心態(tài),現(xiàn)階段作詩詞,在文風(fēng)上一定要是西昆體的富貴氣,閱歷和心境也要保持連貫與統(tǒng)一,切忌東抄一首西抄一首,只看情景合適不合適,根本不顧詩詞背后的底蘊。
正摒棄著那些浮躁的念想,一位堂兄弟敲了敲門,小心翼翼地道:“六哥兒……六哥兒醒了么?外面有晉陽書院的同窗尋你!”
狄進(jìn)微怔:“大年初一登門?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