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神探志 第133節(jié)（第3頁）

這挺合理，問題是宋朝的差遣與品級并不完全掛鉤，有時候十分混亂，擔(dān)任同一等級差遣的官員，有的本官高達(dá)四五品，有的本官低得只有七八品，但干的是同一份工作……

朱昌的本官是正八品的門下省左正言，差遣是開封府衙判官，兩者地位其實相當(dāng)，偏偏惹了不少閑言碎語，好像那些人都覺得自己是巴結(jié)了太后，本官才能連連晉升，但實際能力又差，差遣得個判官，就很不錯了！

朱昌對此很憤怒，所幸還是有明眼人的，十分歡喜。

“來了這個廢物審自己，真是絕處逢生！他可比其他幾人好糊弄多了！”魯方更加歡喜，奉承話繼續(xù)出口：“卑職如今最慶幸的，就是左正言來審問，換成旁人，卑職定要蒙受不白之冤了，唯有左正言明察秋毫，是最公正的青天吶！”

“過了過了！”朱昌微笑著抬起手?jǐn)[了擺：“給魯孔目看看口供！到底是怎么回事？”

書吏上前，將口供展現(xiàn)在面前，魯方瞪大眼睛細(xì)細(xì)看了起來，發(fā)現(xiàn)是書辦柳言、雜事李江和仵作田缺所記錄的案件詳情，這才明白他藏在家中的錢財，居然是被這三個人查處的。

他們不僅查處了五千貫錢財，商鋪的伙計帶人去，還被他們以府衙的名義扣住，拿到了票據(jù)作為物證，確定了自己在那里準(zhǔn)備以五千貫兌換銀鋌后，再將人放了回去。

如此一來，人證、物證皆在。

開封府衙的三位吏胥，全程參與了查處來歷不明的私產(chǎn)，錄事巷的通家商鋪，提供了他親筆寫下的票據(jù)。

魯方反復(fù)看了兩遍，知道這是如何也抵賴不了的，只能顧左右而言其他：“這是賊人設(shè)下圈套，故意讓卑職去鉆，為此還不惜綁了卑職的兒子！左正言，大郎你也見過，多么忠厚溫善的一個好孩子，如今生死未卜……”

說到最后，他的眼眶不禁大紅。

既然是圈套，那自己的兒子肯定沒有生路了，對方又怎會把人放回來呢？

朱昌卻完全不在乎魯方兒子的死活，哼了一聲：“別講那些沒用的，你說賊人設(shè)下圈套，也要你有這筆錢財，說！這五千貫伱是如何得來的！”

魯方已經(jīng)有了決斷，看了看作筆錄的書吏和看守的獄卒，低聲道：“卑職愿意向左正言袒露真相，但事關(guān)重大，他們得退出去！”

朱昌眼睛瞇了起來，片刻后擺了擺手：“你們出去！筆錄拿過來，本官親自記錄！”

書吏自然不敢違抗，獄卒也不舍地走了出去，待得審訊室中只剩下朱昌和三木加身的魯方，這位判官干脆起身，走到面前，俯視過來：“說吧，是哪一家？”

魯方湊過去，輕聲道：“是張樞密府上的賞賜！”

朱昌臉色微微一變，浮現(xiàn)出怒意：“好膽！你知道本官與張樞密相交莫逆，才故意這么說？”

魯方趕忙道：“與張樞密無關(guān)，是張樞密的嫡孫，在國子監(jiān)讀書的張宗順！他之前惹出了些事端，卑職幫他處理了，后來這些貴人之子的小事，卑職能幫就幫了，才陸陸續(xù)續(xù)攢了錢財……”

見朱昌開始沉默，魯方又低聲道：“卑職這些年還放了貸錢，做了些小生意，又有了些收入，恰好還欠了張公子一筆錢財，該還他了，到時候還得拜托左正言轉(zhuǎn)交吶！”

朱昌眉頭微動，撫了撫須。

說是孝敬，那任誰也不敢收，但若說欠錢歸還，就是理所當(dāng)然。

至于轉(zhuǎn)交到哪里去了，那誰知道呢？

“你一貫是懂事的，本官清楚……”

當(dāng)朱昌說出這句話時，一股狂喜已經(jīng)涌上魯方的心頭，但是緊接而來的，卻是轉(zhuǎn)折：“可此次的案子牽扯到圣人，你便是再懂事，本官也不敢為你出這個頭！”

魯方還要再說，朱昌已經(jīng)抬起手，沉聲道：“本官不管你到底是誰，只問一件事，是誰要借機生事，對圣人進行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