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哥兒突然明白了:“你或許沒有參與加害那兩個可憐的孩子中,但正是那些chusheng看到你去王府當(dāng)差,才會萌生自己也能認(rèn)祖歸宗的想法,愈發(fā)看雙生子礙眼,覺得雙生子的不詳,會妨礙自己的前程,最終才釀成了慘??!”
孫允宗傻眼了:“那……那也不怪我?。∥沂菬o辜的??!”
遷哥兒冷冷地道:“你說自己無辜?當(dāng)真無恥至極!你連親生兄弟都?xì)?,你是無辜?”
孫允宗沒想到對方連這個都知道,趕忙加以辯解:“不是我要害趙允熙,是趙允熙準(zhǔn)備用毒酒害我,他想殺我,我再殺了他,這按照你們江湖人的規(guī)矩,不正該如此么?”
遷哥兒順勢進(jìn)入話題:“哦?說來聽聽,你們這血脈尊貴的皇親國戚,為何又要兄弟相殘???”
孫允宗苦笑:“這說起來就太復(fù)雜了,悟照……師兄,我能這般稱呼你么?這些年我其實過得很苦,被定王府利用,為他們竭盡全力地辦事,結(jié)果他們還想殺了我,以絕后患!”
他是想博取同情,讓這位高抬貴手,別以為自己過得舒坦,嫉妒心起,不給自己活命。
事實上,這完全是以己度人,遷哥兒對于孫允宗根本沒有任何嫉妒之情,只是謹(jǐn)記公子的關(guān)照,不斷引導(dǎo)進(jìn)入話題:“你就別胡吹大氣了,聽你這口氣,定王府還求著你辦事呢?你怎么不說那個王爺,眼巴巴地要認(rèn)你當(dāng)兒子??!”
孫允宗這輩子最忌諱的,就是外室子無法認(rèn)祖歸宗的問題,哪里受得了這般刺激,咬著牙道:“我絕非吹牛,我之前為定王府奔走,險些就讓八大王的惡名重新逆轉(zhuǎn),當(dāng)朝太后都得下臺,朝野動蕩,京師的局面將會大變樣!”
遷哥兒笑了:“編!接著編!”
孫允宗臉色沉下,旋即覺得自己不該憤怒,雖然被對方囚禁,但頭腦與見識還是完全超出的:“也難怪悟照師兄不信,京師中人都以為忠義社、盜門和乞兒幫,就是最大的江湖幫派,實則不然,還有一個隱秘的組織,名‘金剛會’,這個會社的能耐之大,遠(yuǎn)超你的想象!”
遷哥兒一怔:“‘金剛會’?佛門的會社?我怎么從未聽說過?”
孫允宗笑了起來:“‘金剛會’不是京師佛門的組織,悟照師兄自然沒有聽過,不過里面的人確實與佛家有緣,悟照師兄若有入會之意,我可以介紹,保證你以后榮華富貴,金錠銀鋌,再也不愁錢財用度!”
遷哥兒嗤之以鼻:“你編造出一個‘金剛會’,指望通過這個,讓我給你一條活路?”
孫允宗原本還真沒這么想,他知道金剛會很難接受外人,自己幾經(jīng)考驗,才勉強通過,但也僅僅是最外圍的人員,根本不知核心秘密,只能當(dāng)一個跑腿傳信的,這武僧何德何能,可以入會……
但對方這么一說,他還真的有了幾分借此求生的欲望,想了想道:“小弟絕非虛言,也有證明的法子!悟照師兄覺得,對于無官無職的平民百姓來說,京師里何物最為珍貴?”
遷哥兒微怔:“對于我等百姓而言,京師里最為珍貴的……莫非是宅子?”
孫允宗笑道:“不錯!重城之中,雙闕之下,尺地寸土,與金同價,非熏戚世家,居無隙地!但只要能入‘金剛會’,會中就贈予一套宅院,房產(chǎn)地契,一應(yīng)俱全!”
“嘶!”
遷哥兒下意識地吸了一口涼氣,有些不敢置信地道:“你有了?”
孫允宗得意地道:“我有!在草場巷中,那正是我如今在京師里安身立命的本錢,殺了那趙允熙,我原本就想躲回家中,避了風(fēng)頭,伺機(jī)而動!”
遷哥兒去過草場巷,那里顧名思義,是存放大量草料的地方,相對來說房價較為便宜,但汴梁沒有真正的貧民窟,所謂相對便宜,也是外地人一輩子無法奢望的價格,能在那里有一套宅子,不知是多少人的夢想。
遷哥兒定了定神,沉聲道:“如何證明?”
眼見這位被震撼到了,孫允宗大感有戲,老老實實地將家中布置說明了一遍,還特意講了幾個關(guān)鍵的擺設(shè),甚至連房契的位置都說明了,只為了證明自己是主人:“家中還有一位老奴,耳朵不便,是我特意雇來的,師兄去時可以輕松避開,如果師兄饒小弟一命,不管能不能入‘金剛會’,這套宅子,我都贈予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