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六郎此言,還是對我一直頗有戒心?。 ?/p>
雷彪說這些話本來就是為了拉近關系,故意笑道:“是不是因為那持質bangjia,勒索贖錢的鐵羅漢,是我的手下?”
狄進倒也不否認,微微點了點頭。
“那是權宜之計!”
雷彪語重心長地道:“我皇城司受各方掣肘,相對于偌大的宋境,人手寥寥無幾,雷某既有監(jiān)察并州之責,就不能將精力耗費在那些鼠目寸光之輩上!持質是最省心的法子,也給那些大戶留個體面,這或許不合尋常士人的道德,但我相信六郎能夠理解!”
狄進默然。
他其實確實理解對方的心態(tài),皇權特許嘛……
雷老虎敢用bangjia的手段來解決商業(yè)麻煩,就是仗著皇城司的背景,對民有一種天然的俯視。
皇城司確實跟明朝的錦衣衛(wèi)沒法比,但不能用后世的觀念代入古人,對于根本不知道錦衣衛(wèi)為何物的宋人來說,這種皇權組織,已經(jīng)相當可怕了。
文官敢懟,更多的是出于這個時代的一種文人氣節(jié),而不具備普遍意義,否則后來宋高宗也不會擴充皇城司人手,用來維護自己的統(tǒng)治,鎮(zhèn)壓反對的聲音。
只不過那個時候,這個機構就完全淪為內部鎮(zhèn)壓的工具,再也不具備最初諜報敵國的初衷。
現(xiàn)在的皇城司還留有建國之初的構架,對內監(jiān)察武將,確保統(tǒng)治,對外刺探情報,防備敵國,里面是有不少才干之輩的。
雷老虎就是其一,在民間利用官方的背景,攢下越來越雄厚的家底,在官方又能運用民間的力量辦成許多縣官都辦不成的事情,成為皇城司不可或缺的一份力量。
他或許沒有一個光明正大的高貴地位,但于廟堂江湖之間游走,權力著實不?。?/p>
這種人,可以結交,不可深交。
雷彪試探了幾回,見狄進依舊保持著距離,也不再拉攏,轉為尋常聊天。
兩人互相扯了好一會兒,談天說地,氣氛倒是融洽,眼見差不多了,狄進準備告辭。
事已至此,關于遼人諜細的抓捕,他已經(jīng)貢獻了自己的一份思路。
如果這個方向還是抓不到人,那對方就實在太能藏,狄進也沒辦法。
然而他剛要起身,腳步聲傳至,莫老快步走了上來,眉宇間帶著古怪之色。
雷彪一看就知道有了進展,馬上道:“說!六郎不是外人!”
狄進暗暗苦笑,他很想當外人。
莫老遲疑了一下,低聲道:“阿郎可還記得鐵羅漢的手下有三人么?”
雷彪都有些記不清了:“陳小七……另外兩個是誰來著?”
“陳小七、跛腳李和萱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