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當(dāng)家傳回消息,知州呂夷簡的兒子呂公孺落在他手里,準(zhǔn)備與這位談判時,王雄起初是有些怕,但短暫的驚懼之后,就是無與倫比的興奮感,連帶著涌出一股凌駕于大官之上的滿足感。
他這個車夫出身的下民,竟然能讓一州的太守,以前連看都看不到的大人物,向自己服軟?
二當(dāng)家似乎知道他的心思,給出了合情合理的解釋:“當(dāng)官的都是軟骨頭,何況這種在京師當(dāng)大官的,來地方上就是兩三年,很快走了,何必為了一件小事,把嫡子的命丟在這里?所以郡守愿意用軍器,交換兒子!”
王雄覺得很有道理,他曾經(jīng)接觸到的官吏,反倒是吏最難應(yīng)付,有不少軟硬不吃的滾刀肉,官當(dāng)?shù)迷酱髣t越小心,由此可見,太守更是最好拿捏的一個。
這份自信感染了手下的人,甚至有山匪根據(jù)大王的喜好,提出了建議:“綁了兒子不夠,將他婆娘綁來,給大哥樂一樂,怎樣?”
山匪們頓時哄笑起來,但有人提出盲點(diǎn):“那太守一大把年紀(jì)了,你真要綁他婆娘?”
又有一位急中生智:“婆娘不成!可不是還有小妾嘛!”
王雄眼睛一亮,嘖了嘖嘴,臉上還真的有了幾分興致:“先把軍器拿了,若是那小妾當(dāng)真年輕貌美,老子還真要嘗嘗滋味……嘗完了,也有你們的份!”
正在眾匪賊哈哈大笑之際,一道不太和諧的聲音響起:“大哥,軍師說了,千萬不要親自入城,那個通判正在招來州縣弓手,要圍剿咱們呢!”
王雄笑容一滯,眼睛圓瞪,猛地站起:“狗屁!太守都要乖乖看老子臉色,還怕一個通判?”
那個山匪嚇得縮了縮脖子,其他山匪趕忙道:“大哥息怒!大哥息怒!小五不懂事……”
王雄卻不放過,三步并作兩步,一巴掌糊在對方頭上,把他打得一個踉蹌:“不懂事就閉嘴!軍師軍師,是老二聽老子的,還是老子聽他的!”
事實(shí)上,此行二當(dāng)家確實(shí)叮囑過,讓王雄自己千萬不要入城,這里的事情由他全權(quán)負(fù)責(zé)。
但恰恰是這個叮囑,促使王雄親自帶隊(duì)入城。
這可不比搶劫過路的行商,搶的不過是些貨物錢財,這次可要再弄一批軍器,怎能不親自盯住?
何況這兩年二當(dāng)家的能耐,山中不少兄弟都稱其為軍師,每每聽到這個稱呼,王雄心中都是有忌憚的,萬一趁這機(jī)會,老二藏下一批軍器,日后招兵買馬,培養(yǎng)出自己的心腹,寨子最后聽誰的,還真難說呢!
所以別的事情王雄可以不親自出面,但關(guān)系到軍器,他絕對不能藏在寨子里,讓手下失了控制!
發(fā)作之后,王雄哼了一聲,看著弓著腰的手下:“你們是跟著俺王雄的,以前怕官府,便也罷了,現(xiàn)在若再是這般沒膽氣,壞了大事,別怪老子不認(rèn)兄弟義氣!”
一眾大漢被訓(xùn)得唯唯諾諾:“大哥說的是……大哥說的是……”
王雄目光一掃,落在之前盯上太守婆娘的山匪上,覺得這個是好漢子,吩咐道:“你去見老二,把接手軍器的日子定了,咱們的人也好全部入城!”
接頭很順利,婆娘山匪回來了:“大哥,軍師說了,這件事得快,那個同判跟郡守是死對頭,可不在乎對方兒子的死活,他如今在操練弓手,也在盯著軍器庫呢!”
王雄緊張起來:“事情有變?”
“現(xiàn)在還沒變!”婆娘山匪搖頭:“軍師說不能等,一等會出事!”
“那就等人手一齊,馬上干!”
王雄松了口氣,并不懷疑二當(dāng)家的辦事能力,一次次的豐收早就讓他習(xí)慣了,只要有這位軍師在,沒有辦不成的事情,卻著重關(guān)心另一點(diǎn):“老二問沒問,老子來了沒?”
婆娘山匪道:“軍師問了……問了兩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