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神探志 第124節(jié)（第2頁）

婁彥先的臉歪向另一側(cè)，不禁怒了：“你為什么又打我？”

吳景道：“你語氣里帶著恨意，以為我聽不出來么？”

婁彥先十指捏緊，知道不能跟著對方的節(jié)奏走，干脆不理，直接說出自己想說的：“我昨日所言，可是對狄仕林大為有利，你該知道，他擅于查案，又得罪了太后，現(xiàn)在太后要加害皇帝的生母，正好讓狄仕林把案子查清楚，讓敵視他的太后下臺，還能得到皇帝的感激……唔！”

吳景起身就是一腳，把婁彥先踹翻在地，啪啪兩個巴掌抽上去：“什么亂七八糟的，太后不就是皇帝的娘親？”

婁彥先倒在地上，斷斷續(xù)續(xù)地把劉娥、趙禎和李順容三人的關(guān)系解釋清楚，末了道：“太后只是皇帝的養(yǎng)母，真正的太后應(yīng)該由李順容來做，所以如今的太后才會擔(dān)心自己地位不保，要害死那個生母，這下明白了嗎？”

吳景確實聽明白了：“這種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婁彥先道：“乞兒幫知道的秘密，比你想得要多得多，現(xiàn)在他們害怕我在牢內(nèi)待久了，遲早會把別的秘密透露出去，便用這個救我出去！你不必懷疑真?zhèn)涡?，我既然敢指證當(dāng)朝太后，就絕對不是空口無憑！”

吳景眼神變化，難以掩飾震驚，尋常人家生母和養(yǎng)母之間發(fā)生這樣的事，還會鬧得家中不寧呢，如今更是涉及國朝最尊貴的兩個人，一位當(dāng)今天子，一位執(zhí)政太后！

即便是他這種江湖人士，都知道此事一旦傳揚出去，勢必會掀起一股影響天下的狂瀾，不解地道：“你想用這件事保命？我看你是找死吧？此事一出，你還不被太后立刻滅口？”

婁彥先扯了扯嘴角，若不是臉上實在太腫，應(yīng)該是一個自信滿滿的弧度：“你高估了太后的能耐，她一個婦人，真正能夠控制的只有后宮，朝堂的臣子本來就不甘心聽婦人的話，一旦事發(fā)，哪里還有不落井下石的道理？只要案子查得水落石出，讓太后無法抵賴，那她就只能在后宮等著老死了，再也管不了前朝的事情！”

吳景扯了扯嘴角，實在忍不?。骸澳阋粋€無憂洞里的賊子，倒還關(guān)心起朝堂大事，說得頭頭是道？”

“我的出身又豈是你能比的？我的先祖是前唐宰相！”婁彥先暗哼一聲，當(dāng)然臉上不敢有半分表示，不然又要挨大嘴巴子，趕忙道：“你現(xiàn)在也該理解了，我固然是為了自救，此事卻對你的恩人，也是大有好處的！”

吳景冷聲道：“你不恨狄恩公？你已經(jīng)知道，是他把你抓進(jìn)來的，卻還要幫他？”

婁彥先知道無法否認(rèn)，卻另有說辭：“我確實恨狄仕林，但這不代表就要用我自己的命去換，相反你若是為了出一口怨氣，反倒礙了狄仕林的前程，這就是你報答恩人的方法嗎？”

吳景定定地看著他，片刻后臉色沉下，冷冷地道：“你是不是以為我好騙？我確實不比你這等奸賊，專門玩弄陰謀詭計，但我當(dāng)年也走南闖北，見識過不少人，明白一個道理，只要是恨我的人，就絕對不會希望我好過！你恨狄仕林，也絕對不會希望他好過！所以我不信你這通屁話！”

他話音落下，婁彥先已經(jīng)知道不妙，但還是被這個突然不好騙的武僧騎在身上，一個個巴掌雨點般地落了下來：“讓你騙我！讓你騙我！”

……

就在牢房內(nèi)吳景暴揍七爺時，開封府衙的大堂上，陳堯咨端坐，兩位判官朱昌、王博洋，一位推官呂安道同列。

推官少了一人，主要是謝立禮不幸遇害，至今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還沒有接替者。

按理來說，這份差遣早就該有人來做了，國朝已經(jīng)漸漸出現(xiàn)了冗官問題，有官身的人多，擁有實權(quán)的差遣少，爭的都很厲害，更何況京畿府衙的判官，官位固然不算高，但還是一個吃香的位置，尤其是對于一些入仕不久的進(jìn)士來說，是一層關(guān)鍵的鍍金。

但不知怎么的，沒人愿意來。

陳堯咨就很惱火，怎么弄得開封府衙推官跟高危職業(yè)似的，這都是什么偏見！

可現(xiàn)在，他莫名覺得，那不愿意接手推官的，似乎也有些小聰明？

一個生活在無憂洞的乞兒幫惡賊，竟然交代了當(dāng)今太后要害天子生母的秘密，面對這種潑天大事，當(dāng)時記錄的書吏臉色比紙還要白，陳堯咨都震驚不已。

在一片壓抑的氣氛中，這位權(quán)知開封府終于開口：“諸位以為，乞兒幫賊首婁彥先所供述之事，是否可信？”

呂安道官位最低，沒必要先開口，王博洋打定主意，就是不先開口，倒是判官朱昌毫不遲疑地道：“賊人狡詐，欲以荒謬之言動搖國本，萬萬不可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