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死士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發(fā)出噼里啪啦的響聲。他看了一眼周圍的尸體,沉聲道:“用陣法,給大人加持力量吧!”
血色彌漫的廣場上,數(shù)十名死士同時結(jié)印,他們腳下亮起與之前五行陣截然不同的暗紅色陣紋,一股更加恐怖、更加邪惡的力量開始匯聚,直沖云霄,仿佛要將整個青冥山的氣運都吞噬殆盡……
殘陽如血,將斷壁殘垣染上一層凄艷的紅。死士十四號立在瓦礫堆上,玄色勁裝與陰影相融,唯有手中“蝕骨”短刃泛著幽藍冷光,像極了他此刻古井無波的眼神。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體內(nèi)正翻涌著一股陌生的力量。不是平日訓練催逼出的極限,而是像冰封的河流忽然解凍,帶著奔涌的勢頭在經(jīng)脈里游走。握刀的手微微收緊,“蝕骨”竟似有感應(yīng)般輕顫,刃身毒紋流轉(zhuǎn),比往日更顯森然。
風動,影動。
一抹素白身影如鬼魅般掠至,水袖翻卷如流云,正是云袖。她與十四號交手數(shù)次,深知這死士的厲害——精準、狠戾,如同一臺不知疲倦的sharen機器??山袢眨σ豢拷?,便覺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讓她呼吸都滯澀了半分。
“你的氣息……”云袖朱唇輕啟,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疑。她能清晰感覺到,十四號身上的死寂被打破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蓬勃的、帶著侵略性的力量感,像沉睡的猛獸驟然睜眼。
十四號沒有回應(yīng)。死士的字典里,從沒有“廢話”二字。他只知道,眼前的人是目標,是需要擊潰的存在。體內(nèi)那股力量蠢蠢欲動,催促著他出手。
“蝕骨”破風而出,比往日快了不止半分!
幽藍刀光如毒蛇吐信,直取云袖心口。以往這個距離,云袖足有時間旋身避開,再以水袖纏上刀身卸力??山袢眨挥X刀風未至,那股凌厲的氣勢已鎖死了她所有退路,逼得她只能倉促后掠,水袖急揮,試圖擋開這致命一擊。
“嗤啦——”
刃鋒與水袖相撞,并未如往常般陷入布料,反而帶著一股沛然巨力,直接將水袖撕裂一道口子!云袖悶哼一聲,只覺手臂傳來一陣酸麻,身形被震得連退三步才穩(wěn)住。
她看向十四號的眼神變了。不再是以往的警惕,多了幾分凝重,甚至……一絲慌亂。這不是熟悉的十四號。他的力量變強了,速度變快了,連出手的時機都刁鉆了許多,仿佛憑空脫胎換骨。
“你到底……”云袖還想說什么,十四號的攻擊已如狂風暴雨般接踵而至。
“蝕骨”在他手中仿佛活了過來,刀光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wǎng),每一刀都帶著碾壓性的力量,將云袖的活動范圍不斷壓縮。云袖的身法本以靈動見長,此刻卻像被無形的墻困住,只能勉強招架,水袖翻飛間,已漸漸露出頹勢。
她心里那點驚疑,慢慢變成了焦躁,最后竟升騰起一個念頭——破壞。
破壞這詭異的變化,破壞眼前這個變強的十四號!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云袖眼神驟厲,猛地咬破舌尖,借著痛感催谷內(nèi)力。水袖忽然暴漲,邊緣泛起一層淡金色光暈,竟是不惜耗損元氣,要以險招破開困局!
“砰!”
水袖如鐵鞭般抽向十四號面門,帶著玉石俱焚的狠勁。十四號眼中寒光一閃,不退反進,“蝕骨”反撩,刃身劃過一道刁鉆的弧線,避開水袖鋒芒,直刺云袖肋下。
這一擊又快又準,逼得云袖不得不收招回防。她猛地擰身,險之又險避開刃鋒,卻被刀風掃中肩頭,踉蹌著后退,肩頭衣衫瞬間被冷汗浸shi。
十四號步步緊逼,刀勢不減。他能感覺到,云袖的氣息亂了,動作也出現(xiàn)了破綻。體內(nèi)那股力量愈發(fā)活躍,甚至讓他隱約嘗到一絲……掌控的快感。
云袖被連續(xù)擊退,心頭火氣更盛,卻也清醒地知道,硬拼絕非上策。她深吸一口氣,忽然身形一轉(zhuǎn),如柳絮般飄向側(cè)面斷墻,水袖甩出,卷向一塊半墜的巨石,想借地利打亂十四號的節(jié)奏。
十四號豈會讓她如愿?腳尖在瓦礫上一點,身形如箭般追出,“蝕骨”刀光斜斬,精準地劈在水袖與巨石連接處。只聽“咔嚓”一聲,水袖應(yīng)聲而斷,巨石轟然墜地,激起漫天煙塵。
煙塵中,兩道身影再次糾纏在一起。
刀光如電,袖影如云,在殘陽下交織出一片兇險的光影。十四號的攻擊越來越猛,每一刀都帶著新增的力量,壓得云袖喘不過氣;云袖則憑借著多年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在刀縫中輾轉(zhuǎn)騰挪,尋找著反擊的機會。
“蝕骨”的幽藍與水袖的素白不斷碰撞、分離,每一次接觸都伴隨著氣勁炸裂的悶響。十四號沉默地揮刀,眼神里多了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專注;云袖咬著唇,眼底閃過不甘,卻也不得不承認,今日的十四號,強得讓她心驚。
戰(zhàn)斗,還在繼續(xù)。斷壁間的纏斗,成了殘陽下最驚心動魄的風景,而這場較量的走向,早已因十四號那突如其來的變強,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