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風(fēng)離去后,玄塵殿的空氣像凝固了一般。
蘇沐月攥著衣角,聲音發(fā)顫:“長老,我父親他……他不會真的去告訴宗主吧?”執(zhí)法長老向來說一不二,尤其在母親通魔之事后,對她更是嚴(yán)苛。
玄塵長老拿起酒葫蘆,仰頭灌了一口,含糊道:“告就告,老夫怕過誰?”話雖如此,他眉頭卻始終沒松開。
凌云扶著蘇沐月坐下,沉聲道:“師姐別怕,這事因我而起,我去執(zhí)法堂領(lǐng)罪?!?/p>
“胡鬧!”玄塵長老瞪他一眼,“你現(xiàn)在去,不就等于承認(rèn)他說的‘勾結(jié)’?蘇長風(fēng)就是想抓把柄,你當(dāng)他真在乎禁不禁地?”
凌云一愣:“那他到底想讓什么?”
“想逼你站隊?!毙m長老敲了敲石桌,“青云宗里,可不是所有人都想守著這鎖靈陣。有些人覺得魔族不足為懼,甚至想借著魔界的力量……往上爬?!?/p>
這話像一塊石頭投入深潭,讓凌云和蘇沐月都愣住了。宗門內(nèi)部竟還有這樣的人?
“長老,您是說……”蘇沐月臉色發(fā)白,“我父親他……”
“不好說。”玄塵長老搖搖頭,“但他今日來這么一出,絕非偶然。忘川谷魔氣異動,鎖靈陣破損,有些人怕是按捺不住了?!?/p>
正說著,殿外傳來腳步聲,玄真長老氣喘吁吁地跑進(jìn)來,手里拿著一封玉簡:“師兄,出事了!東邊的黑風(fēng)崖發(fā)現(xiàn)了魔族蹤跡,還死了兩個外門弟子!”
凌云心里一緊:“是上次那個黑衣人通伙嗎?”
“不像?!毙骈L老擦了把汗,“現(xiàn)場留下的魔氣很雜,像是……散兵游勇。但奇怪的是,他們身上帶著‘傳訊符’,像是在探查什么?!?/p>
玄塵長老的臉色沉了下來:“看來,那魔氣分身說的不是空話。魔族真的在試探結(jié)界的漏洞?!?/p>
“那怎么辦?”玄真長老急道,“要不要召集各峰長老議事?”
“不必?!毙m長老站起身,“有些人巴不得亂起來,召集議事只會更麻煩。玄真,你帶人去黑風(fēng)崖查看,別驚動其他人。凌云,你跟我來?!?/p>
凌云跟著師父往后山走,心里記是疑惑。蘇沐月想跟上來,卻被玄塵長老擺手?jǐn)r?。骸澳慊胤看瑒e亂跑,你父親那邊,我會應(yīng)付。”
后山深處,有一片廢棄的演武場,地面上刻著模糊的陣紋,像是很久沒人用過了。玄塵長老站在場地中央,忽然道:“凌云,你可知青云宗的根基是什么?”
“是……是祖師爺留下的陣法和心法?”凌云不確定道。
“不全是?!毙m長老指著地面的陣紋,“是‘通心陣’。當(dāng)年三界大戰(zhàn),青云宗能守住西麓,靠的不是人多,是各峰通心,以全宗靈氣為引,布下這通心陣,連天帝都贊過。”
凌云蹲下身,摸著地上的刻痕:“那現(xiàn)在……”
“現(xiàn)在?”玄塵長老冷笑一聲,“各峰只顧自已的利益,執(zhí)法堂想掌實權(quán),丹藥房想壟斷資源,還有些人……早就忘了祖師爺?shù)挠?xùn)誡。這通心陣,怕是早就成了擺設(shè)?!?/p>
他忽然話鋒一轉(zhuǎn):“凌云,你覺得蘇沐月這丫頭怎么樣?”
凌云愣了一下,想起蘇沐月遞給他清靈散時的樣子,認(rèn)真道:“師姐很好,心善,醫(yī)術(shù)也高。”
“嗯?!毙m長老點點頭,“她母親雖是通魔者,但她心性純良,又懂丹術(shù),關(guān)鍵時刻能救命。你……多護(hù)著點她。”
凌云的臉微微發(fā)燙,撓撓頭:“師父,我會的。”
玄塵長老看著他,忽然嘆了口氣:“你這性子,倒像你娘。可惜……”他沒再說下去,只是從懷里掏出一塊黑色的令牌,上面刻著“青云”二字,邊緣鑲著金邊。
“這是‘宗主令’的副牌?!毙m長老把令牌塞給他,“持此牌,可調(diào)動外門弟子,必要時還能開啟通心陣的副陣。你收好,別讓任何人知道。”
凌云握緊令牌,只覺沉甸甸的:“師父,這太貴重了……”
“不貴重。”玄塵長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斬塵劍的主人,本就該擔(dān)起這份責(zé)任。記住,無論以后遇到什么事,守住本心,守住青云宗,更要守住……你自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