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妃帶來的消息果然分毫不差,又過去了十多天的功夫,曲太傅便與世長辭了。
皇帝念及舊情,特地準許皇后帶領(lǐng)恒輝側(cè)妃曲氏一同前去吊唁。
待到曲太傅入土為安之后,皇后才領(lǐng)著曲氏返回皇宮,剛一進宮門,皇后便親自護送曲氏回到恒輝的院子。
“你表妹有身孕了,已經(jīng)一月有余,日后你定要好生相待于她,靜姝,你也要好好照顧她腹中的孩子,知道了嗎?”
皇后的面色略顯蒼白,但神情卻透著幾分喜悅之色。她緊握著曲氏的雙手,對著恒輝和林靜姝囑咐道。
林靜姝率先回過神來,她強顏歡笑地點頭應道:“是,兒媳定會派人悉心照料曲側(cè)妃?!?/p>
恒輝在經(jīng)歷了短暫的驚愕后,很快回過神來,他直勾勾地凝視著曲氏,語氣凌厲地質(zhì)問道:“我命你喝下的避子湯,你竟敢違抗命令不喝?”
曲氏低頭,不敢看恒輝,小心翼翼地往皇后身后躲去,仿佛想把自己藏起來。
皇后眉頭微微一皺,語氣有些不悅道:“是本宮不讓她喝的。恒輝,你媳婦她這馬上就要生了,我看她肚子尖尖的,肯定能給你生個兒子。
既然如此,兩位側(cè)妃也不需要再服用避子湯了,本宮也是希望你能夠多子多福!你表妹懷孕可是本宮授意的,你可不許責怪她?!?/p>
恒輝聽著皇后的話,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他嘲諷地看著皇后,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母后,您這話倒是說得輕巧。
那當初為何我三歲時,您才讓父皇后院的女人們懷上孩子?以己度人,連母后您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又有什么資格要求靜姝去做呢?”
皇后聽到恒輝的質(zhì)問,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她看了一眼低眉順眼、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林靜姝,又轉(zhuǎn)頭看向滿臉嘲諷、毫不畏懼的恒輝,只覺得胸口一陣刺痛襲來。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那你究竟想要怎樣?現(xiàn)在你表妹已經(jīng)懷了身孕,難不成你還打算讓她打掉這個孩子不成?”
恒輝還當真點頭道:“這有何不可?靜姝如今尚未分娩,是兒子還是女兒誰又能說得清?
母后,我需要的是嫡長子,庶子再多,又有什么用?
還有,她腹中的這個孩子要是生出來了,恐怕有母后你在,他會比嫡子還要尊貴。
到那個時候,嫡子不成嫡子,庶子又不成庶子,與其到那個時候看兩個孩子相互爭斗。
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讓這一切發(fā)生。
什么時候靜姝給我生了嫡子,嫡子長大了,我才會讓后院的其他女人有孕?!?/p>
曲氏身軀猛地一顫,難以置信地凝視著恒輝,皇后更是瞪大眼睛,伸出顫抖的手指向恒輝,嘴唇直哆嗦。
“你!靜姝,靜姝,而今你滿心滿眼皆是她,她到底給灌了什么迷魂湯?何以令你如此偏袒于她?”
這般斥責,已經(jīng)不是尋常的指責了,更是暗指林靜姝行為乖張、不守婦道,有迷惑夫君之嫌。
此頂高帽絕對不可扣在她頭上,否則她被婆母當眾指責這一件事,就能成為他往后余生,揮之不去的污點。
林靜姝挺著大肚子,面色蒼白的艱難地跪地叩首:“兒媳沒有!”
恒輝彎腰把林靜姝攙扶起來,道:“她是我的妻,我自然要偏向她,母后,父皇雖然準許你去給外祖父吊唁。
但是卻沒有免了你的禁足,你現(xiàn)在該回鳳儀宮去了,兒子的房里事,就由兒臣自己解決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