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她的回覆,姑姑又是一陣安靜,末了才像是忍受不了,發(fā)牢sao似地說:
“我最近一直夢見你爸,”語氣有些自嘲又有些許星雨聽來覺著刻意的壓抑:
“這么多年了,zuo為兄長,生前沒個好表率,死了也是這樣,總是不讓人過些好日zi,永遠只會圖自己一時的快樂?!?/p>
“我可能是上輩zi欠了你爸太多債了,或者跟他上輩zi是仇人,否則這輩zi怎么會成為兄妹呢我在這里無風(fēng)無浪生活了這么多年了,如果不是因為他,我都沒有回國的打算了,結(jié)果回來這么一遭,也不知dao是怎么了,又被他鬧得不安寧。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永遠要耍威風(fēng)chu風(fēng)tou,要被別人注意,又受不住失敗,人生過得一塌糊涂。自己這樣就算了,何必又要來煩我呢生前怎么不為自己和后代多想一些多考慮一些呢,現(xiàn)在人不在了,反而心里有了惦記了,說對不住我了,說擔心你孤shen一人過得不好了。我朋友找了一位相士,他跟我說,這是兄長想把在世的幼zi托付給我”
她喋喋不休地吐槽著自己夢到的許仲仁。
許星雨只是安靜地聽著,她對這些事沒有信不信,只是,她自己一次也沒有夢到過。
一通抱怨后,姑姑才說chu打這通電話的主要目的:
“如果,你在那邊實在過不xia去,你可以來,來找我,但是我對你沒有太多親qg,我只是不希望兄長的后代過得不好,也算是為他了卻最后那dian心愿吧?!?/p>
許星雨記得葬禮后張姨曾經(jīng)跟她說過這位姑姑跟父親的關(guān)系一度鬧得很僵,他結(jié)婚的時候應(yīng)該就是決裂的時候,后來更是直接與丈夫移民國外沒再回來過。張姨因為在許家工作多年,也侍候過她,所以對二小jie后來的事也不算一無所知。她告訴許星雨,二小jie與丈夫沒有zi女,人其實不錯的,遇到麻煩實在沒辦法,還是可以試著找她幫忙,畢竟不guan如何,都是有血緣的親人。
等卷發(fā)姑姑說完后,電話兩tou端再度陷ru安靜。
是在等她的答案。
“我在這邊過得還好,目前找到工作了,也有居住的地方,請你和爸爸,都不要為了我cao2心,我能照顧好自己?!?/p>
這通電話讓她的睡意消散。
好像自從父親去世后,生活發(fā)生了這么多翻天覆地的變化后,她以為已經(jīng)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慢慢與過去揮別。
用另一種shen份活著。
而不是以可能自始至終都不曾真正存在過的許仲仁女兒的shen份。
但是,又總是,不時地,過去的人或事會來打斷自己目前的生活。
就像是如果陸寧不問,她早已經(jīng)忘了原來她和爸爸是有過一起旅行的時光的,哪怕他幾乎沒怎么真正地陪伴過她。但是他帶回酒店給她的巧克力,那gu苦甜的滋味,原來她還是記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