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瘋了嗎？（第1頁）

他瘋了嗎？不！他所言甚是！溫辭筠回過神，望向朝她求親之人，攥緊衣袖緊張地吐出兩個字——我愿！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姑娘真是聰慧。

”季卿硯起身朝著溫辭筠笑道，“頃刻間便識破我的意圖，先前還以為會被姑娘臭罵一通……”忌坐回適才的璨花軟墊上，溫辭筠朝正沸的茶爐中添了瓢冷水止沸，揀了桌上的茶巾將桌面擦拭干凈，親自動手烹茶。

“一開始的確很想罵你。

”輕將茶餅擊碎取茶沫，溫辭筠揉著茶碾看向季卿硯，眉目流轉(zhuǎn)著不一樣的柔情。

“可轉(zhuǎn)念一想你先給了我你的文書，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將再沸的熱湯沖入碗中，茶筅在美人纖細白皙的手中不停攪動杯中的茶湯，生出一層又一層細密的白沫，幾乎堆上碗口。

將打好的茶，轉(zhuǎn)遞給眼前人溫辭筠笑道：“……與你成婚，我便可拿到一封文書，即可順利進入望京……突然覺得，兩國多年交戰(zhàn)也不見得全是壞事……”因著累年戰(zhàn)事，兩國鼓勵婚嫁，在府衙上文書時只需遞交新婚夫妻二人親筆寫下的婚書即可拿到婚契，免去了不少費時瑣事。

而婚契乃是女子出嫁后，新立文書的重要憑證，早些年或許查得嚴，需調(diào)用未出閣前的文書做輔證，驗以家世。

可大戰(zhàn)時誰還顧得及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籍貫？亂了幾場，地方府衙便難以再湊齊籍貫，只得粗略補錄記檔，便是拿不出失散了也不是稀奇事。

“只是……”溫辭筠一轉(zhuǎn)話鋒，盯上季卿硯，“只是此法雖好，卻不利我。

”“賭嗎？”聰明人與聰明人，就該簡明扼要方才得對方之“真情”。

“我賭運不好……”“我好！”季卿硯搶言壓下溫辭筠欲轉(zhuǎn)的話鋒，“我既接了姑娘委托，收了姑娘的錢財自是要干些實事……否則要我日后混江湖？”新添了水的紅爐又沸，咕嚕嚕地響個不停，催促著溫辭筠做下最后的決定。

“……那便倚仗郎君了。

”“等會兒過丹陽渡，船會?？績蓚€時辰，屆時便為你我請一張婚帖，記下文書。

”季卿硯放下茶碗道，“待抵望京，順利入了城，便去和離……姑娘覺得如此安排可行？”“全憑郎君安排。

”“可不知姑娘名姓、芳齡……等會若遇上盤查，我也好應(yīng)對一二。

”藏在衣袖下的手攥緊里衣，溫辭筠穩(wěn)住自己的呼吸與心跳道：“衛(wèi)筠……衛(wèi)國的衛(wèi)，竹青筠，年十八，幼失怙恃，生于彭城，長于衛(wèi)都……”靜默地聽著她的話，不知有幾分真假，但沒關(guān)系人是真的就行！“我記住了。

”季卿硯說著站起身，繞到溫辭筠身側(cè)，欠身朝她伸手似要邀她。

“我為夫人梳妝可好？云秦的兒郎可都會為自己的夫人綰發(fā)。

”看著伸向自己的掌心，寬大厚實上面起了很多繭子，應(yīng)當是常年使用刀兵留下的，溫辭筠柔軟的指尖輕觸上有些硬，下意識想收回卻被人抓住，重心不穩(wěn)直直被人提進了懷中。

他的心跳得好快，催得她再壓不住自己亂糟糟的心底，呼吸也重起來。

“我覺得，我們應(yīng)當更熟悉些……不只是這個擁抱……方才不叫人懷疑了去。

”頭頂?shù)穆曇艚袦剞o筠一驚，想脫離出去，卻無處可逃，這人著實將她抱得太緊。

“夫人覺得呢？”似在詢問的意見，卻又毫不客氣地在她眉心輕啄過，季卿硯將人橫抱起走到妝臺前，將溫辭筠放下，笑看著鏡子緊張的人。

“……看起來夫人用不上胭脂了，面靨已經(jīng)夠紅潤了。

”面對旁人有意的揶揄，最好的處理方式不是回應(yīng)上，而是當作不在意，揶揄之人得不到想要的反應(yīng)，自是覺得無趣便罷了手；你若是真反抗上，人指不定多開心，便又繼續(xù)揶揄，以此取樂。

溫辭筠并不理會適才的“非禮”，拿起了一只玉梳為自己梳發(fā)，正思量著將長發(fā)盡數(shù)盤于頭頂，手間的玉梳卻被人一把奪走，拾起一尾頭發(fā)直直梳到尾。

她的頭發(fā)烏黑亮麗且極其柔順，蓬松卻不干燥，定是精心養(yǎng)護的。

季卿硯放下梳子，挑起溫辭筠鬢邊一縷發(fā)，轉(zhuǎn)手綰上用刨花水定型再將細竹片搭在溫辭筠發(fā)間，將余下的發(fā)尾纏上……溫辭筠借鏡看著身后人，手法看似熟練卻又生疏，有些不倫不類，卻又認真得將每一縷發(fā)絲都綰得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