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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著問著，還把自己給問生氣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覺得煩了又到處轉悠。

“我只等到天黑，要是那人敢報警，我就把你殺了再自首，反正我也沒錢還債了，橫豎都是死，我還不如找個墊背的！”

陳偉和趙燕婉離婚分了不少錢，這才幾個月呀，還倒欠了一屁股債。

她很想問，但是嘴里被塞了東西，只能用眼神和他交流。

陳偉自己就是個閑不住的，跟發(fā)牢騷一樣，和她說了好多她之前一直想聽的話。

“我其實最開始不想綁你的，我覺得咱倆都是可憐人，被趙燕婉騙得團團轉，但她給我說只有綁你來錢快，我也沒辦法。”

他皺眉撓頭，過一會又笑出聲：

“你知道趙燕婉怎么跟我形容你的嗎？她說你是呆子是傻子，只要賣賣慘，你什么都愿意替她去做！”

“她不想嫁去蕭家，還不是因為聽說蕭宴清常年身體不好，人不怎么行，不然你覺得這么好的事情她會放手讓給你？我們都是底層人，她最愛打這種信息差騙人了……”

“當年我要是沒信她就好了，她說她家很有錢，說很喜歡我，結果只是想借我脫身找更好的，還把我老娘給氣死了……后面她又想嫁給蕭宴清了，愣是說我家暴她逼著我離婚，但她怎么不說說我為什么打她？她要害我的命！我只打她都算好的了……”

“這娘們就是天生壞種！她愛誰呀，她只愛她自己！說她爸媽偏心，說她弟弟欺負她，說她從小到大生活不易，可是再不易，能有我們這種人不容易嗎？”

他話里話外看似在埋怨，可是沈含照看得明白，他放不下。

大小姐為愛私奔的戲碼，換在哪個男人身上能不觸動？

沈含照想起了很多事情，小時候打碎花瓶替她背鍋，讀書時趙燕婉作弊幫她攬責，包括后面因為她一句話就嫁給蕭宴清……

趙燕婉總是一句感謝的話說出口，她就會屁顛屁顛地貼上去，從來沒想過能從她身上討要過什么。

只因為趙燕婉告訴她：

“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全天下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

說一句話多容易啊，但就是有人會為了這種好聽的話舍棄所有，甚至寧愿相信她是變壞了，也不愿意承認她從一開始就是不是個好人。

沈含照心里難受，覺得自己確實是趙燕婉口中的傻子，是那種被賣了也還要替她數(shù)錢的人。

天色慢慢變暗，沒有人再打電話過來，陳偉也不再說話，但沈含照能感覺得出，他的耐心在被慢慢耗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