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照沒有功夫搭理她發(fā)瘋一樣的自毀,飛快找了兩條毛巾,她捂住口鼻,扔在趙燕婉身上:
“現(xiàn)在火勢還不算太大,你快把口鼻捂住,我們圍著沙發(fā)上的毯子沖出去。”
可是趙燕婉不為所動,還在把玩她那個打火機,自言自語:
“我不過是想追求自己的幸福,可誰又知道遇上一個不成器的男人?!?/p>
“你的一切都是我親手給的,包括蕭宴清這條命,沒有我,他算得了什么?結果他竟然愛上了你?!?/p>
“你們以為我在趙家過得很好嗎?從小到大他們只喜歡我弟弟,家里第一次遇到經濟危機的時候,他們還商量著把我嫁給一個四十多歲的人,當時我甚至都沒有大學畢業(yè)?!?/p>
“我賣了奶奶留給我的基金,幫了他們一把,這才沒有被當成商品一樣賣出去。”
“所以你說后來他們讓我嫁給蕭宴清,我又怎么會信?在這個家里,我的一切都要靠自己爭搶,我自私點又怎么了?”
沈含照說不出話來,她一心想逃命,又實在難以茍同一個瘋子的話。
人自私點沒錯,爭搶也沒有錯,可是不應該凌駕于別人的權益之上,這個世界,沒有誰生來就該為你犧牲的。
她覺得趙燕婉無可救藥,勸不動要死的鬼,那她也要學自私一點,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說。
可是她剛剛披上被子,就快要沖到門口時,趙燕婉寧愿自己被燒傷,也要過來拉住她。
她身上的衣服還在被火焰灼燒,可她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死死地拉住沈含照,不愿意放過她:
“你不能走,你走了我玩這場游戲的意義是什么?”
“我還等著蕭宴清來救你,命運讓我們三個人聯(lián)結在一起,那我們死也要死在一起的!”
她像是火焰中沖出來的惡鬼一般,字字句句都在審判她眼里不公的人間。
大火已經順著被子往沈含照身上燒,掙扎的過程中,她拿在手里的帕子已經滑落。
濃烈的煙霧沖得她頭暈腦漲,趙燕婉已經有點神智不清,但放在她身上的手,卻始終沒有送開。
沈含照已經沒有力氣繼續(xù)折騰了,她妥協(xié)一樣滑跪在地,任由心中的不甘慢慢流逝。
她埋怨蕭宴清,三分鐘的路程,怎么可以開那么久,她想念蕭逸景,如果有他在的話,她肯定不會落到現(xiàn)在這副田地。
她開始怪自己,如果當時聽了蕭逸景的話,如果當時沒有跑去蕭家,這一切會不會有所不同?
沈含照腦海里滑過很多張人臉,她不甘心自己就這么死在火海里。
以前蕭逸景總會像天神一樣突然出現(xiàn),那么這一次呢,他能不能再出現(xiàn)一次,如果他把她救出去,她一定兌現(xiàn)小時候的諾言嫁給他。
人在快要接近死亡的時候求生欲最強,在沈含照意識快要完全消散的時候,大門被打開,那個天神一樣的男人再次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雙眼噙淚,像罵小孩一樣斥責她:
“你老是這樣不聽話!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想抬手摸摸蕭逸景的臉,但實在沒有力氣,只能在心里瘋狂答應:
“可以收拾,你想怎么收拾都行!”
人在沖動之下做出的決定可能并不完全正確,可是沈含照清楚,哪怕有人現(xiàn)在沖出來罵她,她也愿意死死地纏住蕭逸景了。"}